严黎大概是严荣欢的最后一张底牌。
他在抛出这张牌之后,便恢复了一脸淡然的样子,仿佛这修罗场的指挥权又回到了他的手里。
尽管他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发青,连气息都微弱了许多,可他依旧用一种俯视的眼神盯着朝着他走过来的严司翰。
严司翰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他就那么沉闷有力的走到舞台的一侧,自然的将那把滑出去的精致手枪捡了起来。
握在手里试了试手感,严司翰便转身朝着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眉头微蹙,我虽然不知道严司翰叫我干什么,但我还是朝着他走了过去。
刚走到他身前,他便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展开,将那支手枪放进了我的手里。
心里一惊,便听到严司翰没什么语气道:“时间不多了,杀了他,结束这一切。”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惊得我头皮发麻。
可很快,我便明白了严司翰这么做的意图。
严司翰想要解开我的心结。
感激的朝着他笑了笑,我道:“就这样轻易了结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他害得我险些家破人亡,我怎能轻易的咽下这口气。
似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严荣欢的表情不由跟着一变:“白子悠,杀了我,你的孩子也得死!”
说罢,他也不等我的回应,便扭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宗政烈,喊道:“宗政烈,你的亲儿子现在在我的手上,你最好过来护我周全,否则我死了,你儿子也绝对活不了!”
不等他说完,严司翰突然就失去了耐心。
他撑着舞台边缘往上利落一跳,快步便走到了严荣欢的面前,抬脚就踩在了他的一个膝盖上。
剧烈的疼痛使严荣欢痛苦的嚎叫出声,他愤恨的盯着严司翰,嘶哑道:“严司翰,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不护……”
“闭嘴!”严司翰眼神一凛,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狠绝之色。
他满眼戾气的盯着严荣欢的眼睛,竟将他吓得乖乖闭上了嘴。
“严荣欢,这么多年了,你真当我是吃白饭的,任由你摆布吗?”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在场的这些严家的精英们,有哪个愿意站在你这边,替你说一句话的?”
“还有你所谓的死忠手下,这种时候,除了死了的那些,有一个来救你的吗?”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难怪你那些手下轻易倒戈!”
松开踩在严荣欢膝盖上的脚,严司翰缓缓蹲在他的面前,盯视着他的眼睛:“实话告诉你,就算你今天完好无损的走出这里,你所谓的严家,也再也没有你的半点容身之处了。”
“现在的严家,跟我严司翰姓,懂吗?”
轻轻的嗤笑了一声,严司翰望着严荣欢绝望的模样,伸手便从严荣欢的大拇指上拔下了一枚玉扳指。
将玉扳指在手里抛了抛,严司翰起身便跳下了舞台,走回到了我的身边。
拉起我的手,严司翰回眸瞥了一眼严荣欢,轻蔑道:“你不是最怕严家落入她的手里吗?今天我以新任家主的身份,号令严家上下,正式臣服于大小姐。”
说罢,严司翰直接单膝跪地,以骑士之礼,认真而又郑重的将那枚玉扳指戴在了我的大拇指上。
看到这一幕,严荣欢的那双老眼蓦然就瞪大了。
他痛苦而又不可置信的望着我们,又看了看台下依旧没有任何人愿意站在他这边的状况,抖着手冲着我们说了几个“你”字,忽然就胸膛起伏了几下,张嘴便是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血液溅在了舞台上,血珠在灯光下显得那样的清晰。
将扳指给我戴好,严司翰起身,回头便朝着严荣欢冷冷的一笑:“我曾给过你无数次机会,但你贪心不足蛇吞象,竟妄图利用她和她的孩子蚕食宗政家的基业,既然你做的如此绝,就别怪我不念养育旧情!”
捏了捏我的手腕,严司翰将我握着手枪的手举起,浅声道:“没有什么比亲手将自己引以为傲的成果送给自己最厌恶的人更痛苦的了,这种折磨,已经足够,开枪!”
侧眸看了严司翰一眼,我握紧手枪,心微微一沉便瞄准了严荣欢的头颅。
轻扣扳机的那一刻,这些年所积攒的所有仇恨、痛苦、愤怒,一切的一切,忽然就像是海啸般,一瞬间便顺着我的身体冲涌至了枪口。
不远处,严荣欢像是一条被扔上岸的鱼,大口的呼吸着,满脸即将死亡的绝望。
忽然,他像是回光返照一样,咧开嘴就朝着我笑了起来。
一边笑,他一边狰狞道:“白子悠,我就算是死,也会拉上你的儿子垫背,这笔生意,值!”
嘭!
扳机扣下,我再也难以克制我的汹涌情绪,狠狠的冲着他开了枪。
只是在我开枪的同时,不远处也开了一枪。
两枪几乎是在同时响起,我一惊,本能的朝着声源处看去,就见宗政烈稳稳的举着枪,冲着我所在的方向开了一枪。
心在那一刻忽然就死了。
没有什么伤心的情绪,也没有什么不可置信的表情。
仅有的,竟是一丝解脱。
深深的看了宗政烈一眼,我弯了弯唇角,最后朝着他露出了一个嫣然笑容。
就像我们初识的那些日子里,我常常会忍不出对他露出的笑容一样。
只是我错了。
尽管我笑容灿烂,可那颗子弹,竟是直直的擦着我的脖子划了过去,在一丝烧焦的刺痛中,我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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