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长明见时青雪不说话,还以为自己说动了时青雪,更加激动地发表他的演说:“为安王平反是没错,但哪有做臣子的逼迫皇上的。”
时青雪忍不住嘲讽一笑,哼道:“这样……那如果君主无凭无据就诬蔑你通敌叛国,阁老也愿引颈自刎吗?”
把同样的场景套到佘长明身上,佘长明便没了先前的理直气壮。
表情一瞬间有些僵硬。
但很快他又恢复正色,语气高昂地说:“自古君臣之道,从来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当今皇上乃是先帝定下的储君,是国之正统,老臣自当以皇上马首是瞻。”
仿佛真的不怕死一样。
时青雪不知道是该说这人迂腐愚昧,还是嘲笑对方只会说漂亮话好了。
“佘阁老口口声声说正统,可当初先帝骤然驾崩,并未说明让当今继位,又何言正统?”
这时候,营帐的帘子被掀起来,曲月白走了进来。
佘长明认识曲月白,也知道这人的本事——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死的都能说活过来。
但眼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当今继位之前,就是国之储君。先帝驾崩,自然应该由当今继位。”
“喔?那如果先帝早已经立旨定下了继承人呢?”曲月白语气凉凉,但话中内容却主意让在场诸多人皆是一惊。
就连时青雪都有些讶异地看了过去。
一时间,营帐里安静得吓人。
佘长明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稳住心神,强装镇定地问:“曲先生这是何意?”
曲月白微微一笑,亲和地说:“字面上的意思。若是先帝已经立下了继承人,那为保国之正统,佘阁老该当如何?”
“不、不可能!”佘长明脸色通红,激动得声音都开始结巴了。
曲月白似笑非笑,根本连反驳都不屑,缓缓从怀中掏出一道明黄色的圣旨。
随后,他一双修长的手分别握住圣旨的两边,缓缓拉开,露出一个红色的大印。
佘长明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先帝莫祥斌的帝印。
而后,隐约可以看到几个熟悉的字眼,正出自莫祥斌之手。
“等等!”佘长明忙不迭地叫停,只觉后背都激起一层薄汗。
根本不敢再看下去。
曲月白依言停了动作,微微一笑,调侃道:“阁老可是还需要在下当众为你展示圣旨上的内容?”
这道流传已久的圣旨终于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佘长明伸手可得。
但他此时一点都不想知道上头写着什么。
佘长明拼命摇头摆手,身体力行地表达了不要的意思。
开什么玩笑呢!
有没有圣旨是一回事,这道圣旨若怎么也不能由他亲自开启啊!
佘长明在众目睽睽之下,老脸羞得通红。
只能强撑着说:“这、这件事老臣也做不得主,不如莫世子在此稍候几日,等老臣回去禀告陛下,为安王沉冤昭雪后,再谈别的事?”
曲月玄哼道:“战场上瞬息万变,如今这场面,不用三天时间就能看到结局,佘阁老却要我们世子等几天,好等着你们搬救兵来一举将我们歼灭吗?”
曲月玄这人直接,说话一点不留情面,把所有场面话都撕破来,根本不给佘长明迂回婉转的机会。
佘长明只觉得自己这一张老脸在这场谈判中被刺成了筛子。
最终只能羞愧告退。
莫君扬虽然一直都神情冷淡,却也没有为难佘长明,很轻易就把人放走了。
佘长明也不愿耽搁,急匆匆就往外走,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一样。
反观一同前来的冷渊,由始至终都没发一言,但也由始至终冷静沉着。
不疾不徐地等人给他松绑后,才揉了揉手腕,正气凌然的双眼似不经意地看向莫君扬,与后者的眼睛撞上。
片刻后,又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走了。
时青雪一下子就察觉到二人的猫腻,等其他人都退出去后,才问莫君扬:“你和冷大人有什么约定吗?”
莫君扬似有讶异,反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好像他真的很吃惊一样。
时青雪撇嘴,“行了,你别装了。刚才你们两个眉来眼去了那么久,真当我没看见?”
别看冷渊没说一句话,但刚才那么长时间,他看向莫君扬的次数不下五次。
别人可能没注意,但却瞒不过一直关注莫君扬的时青雪。
莫君扬听着时青雪言之凿凿的论证,先是皱了皱眉,又放缓下来,嘴角微微上扬。
然后重点全错地问:“你一直在关注我?”
时青雪:“……”
她气愤地捏了下莫君扬的手臂,气道:“我在问你正事呢!”
这一捏,根本没用力,莫君扬直接把它当成了撒娇。
他心情大好,也愿意解释:“我和冷渊真没什么约定。”
时青雪怀疑地看着莫君扬。
莫君扬也不恼,慢悠悠地继续说:“刚才冷渊看过来那几次,如果非要解释,他大概是让我安心吧!”
时青雪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听懂。
莫君扬摸了摸时青雪脑袋,轻笑:“也没什么,不懂也没关系,看着吧!”
时青雪不乐意地撇嘴,知道这是莫君扬不想解释的意思了。
不过,她也没有追问,安静地想着她自己的心事。
另一头,佘长明斗志昂然地来,却灰头土脸地回去了。
断断续续地向莫君羽说起谈判的过程,当提到圣旨一事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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