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如此,也不必再受痛苦折磨,黄泉路上,安好。
经此一事,瑾歌也无心上京了,一连好几日都沉浸在故友西去的暗伤中,总归在她心中,还留着一丝遗憾,这两年来,竟是不曾再见过叶映,这仿佛是心中一道不能跨过的坎儿。
尔后的日子里,京城不时传来消息,声称齐修身体抱恙,自皇后殡天西去,圣上就此卧床不起,想是悲痛难忍,故而染上重病。
“人啊,一旦心死了,这身子自然也会渐渐死去。”
柳爷爷这话,说得瑾歌一阵寒凉,她垂头丧气的踱着步子,在笙歌院里徘徊游荡,脑子里也不知晓在想着什么事儿。
“桓生,如果……我说如果……齐修不是皇帝了,那下一个皇帝会是谁?”
瑾歌突然走到桓生跟前,问出这么一个问题,倒是让桓生有些惊讶,本以为她在那儿徘徊焦愁,仅仅是担心齐修也想不通,随着叶映去了,不想她竟然还会思考若齐修去了,那下一个登基继位的会是谁。
“瑾歌何来此一问啊?”
瑾歌耷拉着双眼,垂头丧气的模样,有些颓丧,好歹她还算清醒,坐在桓生的身边,轻轻的靠着他,低声道:“我知道你知道,齐修这病或许不简单,为什么他病了……你是不是也有过怀疑?也有过猜测?是不是也考虑过我这个问题?这个答案是不是……”
瑾歌说到这儿就住了声,没有再说,他们俩彼此都清楚。
桓生轻轻揽住她的肩头,撑着她靠过来的身子,没有回答。
因为她并不是想要他的答案。
“快了吧。”
桓生低喃了一声,便没有再言,目光随之看向窗外那片空白的天空,神思迷惘。
果然,没过两个月,京城便传来大消息。
皇上驾鹤西去了。
继承大统的不是年仅一岁的小皇子,是恪亲王。
这个消息传来的那一刻,瑾歌和桓生相视一眼,思绪万千,说不出是何滋味。那张皇榜之下,还有多少故事呢?!
街上的人看着这个巨大的变动时,嘈杂争论,疑惑猜测无不泛滥,可这个结果,一点也不令桓生他们意外。
任他们去吧。
时年五月,齐恪登基继位,改国号永复。
永复元年,渝州城。
“沈彦诗,你能不能管管你儿子!”
翠韵楼,瑾歌的喊叫声从楼上传到了对街人的耳朵里,一听就知晓,是两个大冤家因为小冤家而吵起来了。
“我儿子怎么了?!这可是你未来女婿。”
“……我真是……”瑾歌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的模样,看得一旁的桓生和温素直好笑。
桓生将风轻塞到了瑾歌的怀里,弯下腰将朱颜抱了起来,放到了腿上,轻声哄道:“朱颜不哭,爹爹给你桂花饼。”
怀中的朱颜接过桂花饼,果然不再哭泣,乖乖的咬了一口,那双还溢着泪花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最终落在了不远处躲在彦诗腿后面的如书身上,在看到他还露着牙一脸的嬉笑时,她撅着小嘴扭开了头,依偎在桓生的怀里,眼中只有自己手里的桂花糕。
见此情景,几个大人真是哭笑不得,这如书年仅两岁,当真是初出了鬼灵精的劲头,真得了沈彦诗的嬉皮笑脸模样,真是又爱又恨。而朱颜小小年纪,就得对付这么个小鬼头,也真是哭了不少。
“这小家伙,长大了还得了!”瑾歌护犊子,但心中着实是喜欢如书这股子聪明劲儿,嘴上爱叨叨,实际上,早也就默认了这么个小‘女婿’,总看着如书欺负朱颜,心中不禁思索:啥时候朱颜能够有所反击啊?
“倒是我们风轻,不知有缘人何时才会出现呀?”
瑾歌这话刚说罢,就听到旁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语调清和却不失气势。
“什么有缘人啊?我这儿有一个,合不合适啊?”
几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皆是一愣,倍感意外。
这出现在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齐修。
齐修见他们都这般惊讶,笑得更深,迈着步子,牵着一个走路还颤颤巍巍的小孩儿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瑾歌第一句话并不是问齐修为什么还活着?也没有问叶映是不是也活着?更没有问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儿?而是问出了一个让大家都有些意外的问题。
“你这个是个男娃儿?!”瑾歌歪着个脑袋侧目打量着齐修牵着的小孩儿,这仔细看来,确实是货真价实的男娃啊,可是让她一向敏感的神经立刻绷了起来,连忙说道:“不行!你这是男娃!我家风轻是也是男娃!”
话音刚落,一旁凌墨和蓬香又默默地走来了,一走到面前,蓬香就把风轻接了过去,抱在怀里,哄逗着,不忘调侃起瑾歌来:“有什么不行的啊?你怎可有偏见?”
“……”瑾歌僵硬的转头瞪向他,没好气道:“你少传染我儿子。”
“哈哈哈哈哈……”
齐修牵着的小男孩儿见着朱颜却是不打生,迈着步子上前轻轻拉着她的衣裙,像是小伙伴重见那般,很是自然。一旁躲在彦诗后面的如书却在这个时候突然上前,伸手握住了小男孩儿拉着朱颜的手,将他牵引到自己身前,而兀自将朱颜掀到了自己的身后,而后从另一只手摊出一块点心递给了他,就此转移了孩子的注意。
“这孩子这么小,却是这般懂事了。”齐修满是欣慰的模样看着他们,忍不住夸赞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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