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蒙的话音刚落,有人就举了手,一看,居然是郭伟。
人大主任乐了,笑道:“小郭同志,表决是县委常委的事,你举手不作数的。”
这话让郭伟闹了一个大红脸,讪讪地把手放下,说:“对不起啊,我以为我能表决。”
“你要表决,不是今天。”关培山看大家都没举手,没好气地说:“我尊重县委的意见。”
刘启蒙道:“同意柳月白同志担任苏西镇镇长的同志请举手。”
我当仁不让第一个举起了手。黄奇善跟着我举了手。
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看着刘启蒙,迟疑半天没动静。
“我同意!”刘启蒙说完,举起了手。
他一举手,其他人就跟着举了手。这样一来,月白以全票通过了担任苏西镇镇长的决议。
常委会继续就年底几项重点工作作了安排。县长负责全县慰问军残孤寡事宜,人大在年前要安排好明春的县人大会。我因为还担任着苏西镇的书记职务,不但要对全镇的人事安排及今冬明春工作做好部署,还得按县委计划预筹一切资金。
散会接近中午,大家都提议去外面吃饭。刘启蒙没答应,说还是在县委食堂吃好。自己带头先走,其他人就不好出去了,跟着刘启蒙往食堂走。
我心里有事,月白被县委任命为镇长,这样的消息我是瞒不住的。何况,县委已经决定,整个苏西镇的人事安排,苏西镇党委独立决定。苏西党委是谁?老子陈风是也!说到底,我一个人说了算。
我紧走几步,赶上刘启蒙,低声说:“书记,我不能陪你一起吃饭了。我得赶回苏西去。”
刘启蒙看了我一眼说:“吃个食堂,不会耽误很多时间。人总归要吃饭的吧。”
我带着十分的歉意说:“书记,您知道,从县里去我们苏西,少说也得一点时间。何况我这段时间一直不在家。归心似箭啊。”
刘启蒙就笑,说:“事业心蛮重嘛。”
我陪着笑脸,解释说:“书记,您把苏西镇放心交给我,我再没本事,也不能给你丢脸,是不?吃饭的问题好解决,等下我到街上买几个包子就行。”
刘启蒙朝我摆摆手说:“去吧去吧!别饿坏了身子。”
我与常委们一一打着招呼,一溜烟跑出来,拿着手机给余味打电话。
余味捧着一个瓷碗,边扒着饭边跑。走到车边,看我风尘仆仆的样子,把碗往地上一扔,问:“陈县长,我们去哪?”
“回苏西。”我说,钻进车里,关上门。
“朱秘书还没来。”余味说,发动汽车。
“不叫她了。”我说:“她留在家里,方便处理一些公务。”
余味的车开得很稳,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
我靠在座椅上,给月白打电话。告诉她通知全镇所有干部,一个小时后在会议室开会,我有重要的事要宣布。
月白还在迟疑,问我说:“怎么我去通知?”
我呵呵地笑,不解释。只是嘱托她务必要全部通知到位。任何人不得缺席。
车过老鹰嘴,触眼是一片建筑的工地。工地上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人。时值岁末年终了,天气又不好,孙德茂的工地和钱有余的工地都停了下来。
我让余味把车靠边停下,自己从车里出来,四处张望。
刚站没几分钟,就看到一个人连滚带爬地跑过来,边跑边嚷:“果然是你啊,我就说没看错吧。”
来人是赵德全,穿着一件露出棉絮的棉衣,脚底下一双翻皮毛皮鞋,据说已经穿了十来个冬天了。
赵德全像一条狗一样张口吞吐着粗气,满脸的横肉因为跑得太急还在抽动。
“镇长,镇长,真是你呀。”他呵呵地笑,夸张地扳着手指头说:“我算了算,你已经一个月没回来了。”
“什么镇长?叫陈县长。”一边的余味呵斥着他。
“是,是是!”赵德全忙不迭地点头,讨好地笑,伸手在自己脸上拍了一巴掌说:“你看我这个人,就是不长记性。莫怪罪我啊!”
我挥挥手,问道:“老赵,老钱他们都不在吗?”
“在啊,怎么不在?”赵德全大惊小怪地说:“老孙倒不在,回城去了。钱老板一直在啊。刚才还跟我们打字牌来着。”
我哦了一声,心里明镜一般。钱有余不离开老鹰嘴,是因为月白的缘故。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么?
“他人呢?”我问,四处看。
“就来了。老钱跑不动,一身废肉。哪里能跟我比。”赵德全哈哈笑,指着远处滚过来的一团影子说:“偌,那不是么?”
“你们怎么知道我来了?”我好奇地问。老鹰嘴工地距村里最少也有几百米,视力不好的人,根本看不清。
赵德全嘿嘿地笑,不好意思地搔搔脑勺说:“这大冬天的,没事干,就在一起打字牌玩。玩了一上午,尿憋急了。尿会憋死人!不是么?”
他瞪着一双眼看着我,认真地说:“我就出来放水啊。老钱也跟着来放水,就看到你的车停在这里,我还跟老钱打赌来着。我就说是你,他还不相信哪。”
我心里骂道,赵德全你这个狗日的,你撒尿拿我说事打赌!
但我没在脸上表露出来。如果我现在不是县长,还是个镇长,这个时候肯定就是一脚踢过去了。
老子现在是个有身份的人,得讲究,得矜持。
“陈县长,来视察?”赵德全笑嘻嘻地围着我转了一圈,啧啧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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