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几个护士才找到黄微微的病房,一进去就感觉大不一样。
首先是房间宽大无比,而且是套间式。外边会客厅,摆着沙发、茶几。墙上挂着电视,居然还有一个高大的冰箱。
里面是病房,一样的有电视。床是最高级的自动床,能调节高低。屋里屋外,都装有空调。墙壁不是白色的,是淡蓝色的,窗帘也不是白色的,是粉红的。整个房间洋溢着一股温馨,让人根本感觉不出这是病房。
我心里涌起一股无来由的心酸。想我娘的病房,三个人挤在一起,没有空调,也没有冰箱。整个屋子里都是白色的,从地板到天花板,就是窗帘,也是令人心生恐怖的白色。
白色是死亡之色。我不知道医院为什么喜欢白色,从医生穿的衣服到医院颜色的布局,一律采用白色格调。白色给人是一股冷冰冰的颜色,看不到生命的热烈,感受不了生命的温馨。
在黄微微病床边的床头柜上,一个淡蓝色的花瓶里插着一束正在怒放的鲜花。而在我娘的床头柜上,只有一个破旧的热水瓶。
屋里人见我进来,都冷着脸不说话。
我凑近黄微微的床边,伸手握着她的手轻声问:“好些了吗?”
黄微微淡淡的一笑,从我手里抽出手去,低声叹道:“我还好。娘还好吗?”
我不由一阵感动,她在这个时候还记得我娘,说明她是一个多么善良的女人啊!
“娘还好!”我差点要哽咽了。我现在不能告诉她,娘已经瘫痪了。
“都是我不好。”她自责道:“要是我不下去接你,娘就不会摔倒埃”
我赶紧制止她说:“这不关你的事。”
黄微微还想说话,陈雅致局长过来说:“你没看到微微现在很虚弱吗?少说话。”
我急忙点头说是,从病床站起来。
“你先出来,我们有话跟你说。”陈雅致冷冷地说,转身去了外间客厅。
我跟出来,站在他们面前不敢落座。从他们的神色里,我已经预感到一场狂风暴雨马上就要来临。在我还没有遮风挡雨的本事时,最好的办法就是一言不发,随声附和。
黄山部长端坐在沙发上,他过去给人的印象就是不怒而威。此刻更显得威严无比,仿佛我就是一个小丑一般,在强大的观众面前因为拙劣的表演砸锅了而手足无措。
“坐下说。”他声音不高,但足能令我心惊肉跳。
我乖巧地坐下,只敢坐半个屁股。
“你去省委党校了?”
我点头承认。
“不知道我给你请过假了吗?”
“知道。”我用蚊子般的声音回答他。
“知道你还去报到?是不是故意要躲避你们的婚礼?”陈雅致局长插上来一句话。她声音尖利,像刀在玻璃上划过一样,令人心尖都会随着她的声音颤抖。
我不敢辩解了,低着头一言不发。此刻我任何的解释都是多余的。而且如果解释不好,引来的是不敢预料的结果。
“你现在有什么想法?”陈雅致局长不失时机地逼问我。
“我没想法,按你二老的意见办。”我赶紧表态说。
“我们的想法?”陈雅致局长冷笑道:“现在我们纵然有千般想法,还能怎么办?没办法了。天意!”
我被她的这几句话弄得心烦意乱。陈雅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棒打鸳鸯散么?我心里冷笑着,纵然你有天大的本事,还能扳回你自己女儿的心?
我对黄微微有一百个一千个放心,她是我的,谁也改变不了这个现实。
“明天的婚礼取消吧。”黄山部长从沙发上站起身,毋庸置疑地朝我摆摆手。
陈雅致局长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追问着说:“现在还来得及吗?请帖也发了,酒席也定了,怎么取消?”
“我说取消就取消。”黄山部长黑着脸说:“微微的这个样子,能参加婚礼吗?”
陈雅致局长还在纠结,我不失时机地凑过去说:“爸妈,婚礼可以不取消。我们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
黄山部长恼火地看我一眼道:“是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我不敢出声了。其实我说这话,是有自己想法的。而且我觉得这个想法一定能实现,这就叫天缘凑巧。
黄山部长要回去休息,陈雅致局长要陪着他一起回去。尽管高干病房的服务是五星级的服务,陈雅致还是不放心的命令我留下来照顾女儿。
我敢不听吗?何况我还有个重大的事要与黄微微商量。
等到黄山部长他们一走,我就急不可耐地溜进里间病房,冲到床边一把搂住黄微微说:“老婆,我来了。”
黄微微虽然虚弱,此刻也强打精神地喊我:“老公1
我们两个搂抱在一起,感受彼此的温暖。顿觉世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亲热了一会,我放开她说:“老婆,有个大事,我们今晚一定要做好。”
黄微微狐疑地看着我问:“什么大事?”
“结婚典礼。”
“我爸不是说取消了吗?”黄微微认真地说:“你不知道我爸说话从来就是说一不二的啊?他说取消了,就一定要取消。”
“可是能取消吗?”我装作痛心的样子说:“这是我们的婚礼,人生一辈子就这一次,不是随便的,说取消就取消,多不吉利埃”
黄微微沉吟了一会,为难地说:“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能去与你举办婚礼吗?再说,老公,我们已经是法律上的夫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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