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信不信由你。”
郭伟叹口气说:“陈风,你肯定又在耍什么花招了。”
我叫屈道:“郭主任,你把我想得有点复杂了。其实我这个人,随遇而安管了,放在哪丛草里都无所谓。”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摇摇头说:“你今天来,怕不是来与故人聚首,什么事,你说。”
我吐出一口烟说:“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
郭伟就哦了一声,打电话叫人进来,要安排我们中午一起吃顿饭。
我想拒绝,郭伟却在我还没开口之前先说话了:“中午就不喝酒了。晚上我们继续,新林隐喝一顿。”
我迟疑着说:“晚上就不要了,中午我们一起吃个工作餐最好。”
郭伟看了我一眼,哈哈大笑说:“陈风,你是担心我没钱是不?我告诉你,虽然我管委会现在还是一片衰草连天,但我手里的钱,说出来怕你眼红。”
“公家的钱!”我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在我手里,就是我的。我不花,别人一样的花。钱这东西,花出去了才会回来,放在手里生不了崽。”
话说到这里地步,我不禁哀叹自己的处境。我在信访局上班的第一天请了大家吃饭喝酒,办公室的周云好心好意说局里买单,结果把发票拿到历练局长去签字,不但没签,还挨了一顿骂。
我们信访局的经费非常有限,又没个来源。除了财政拨款,根本找不到生财之道。平常局里花钱是一分掰成两分花,想换个灯泡,都得历练签字同意。
要是遇到穷困潦倒的上访人,不但要请人吃饭,有时候还得掏腰包买票送人走。
上次吃饭最终是我自己掏的腰包,事后历练还隐隐约约地告诫我,不要把大吃大喝的歪风邪气带到信访局来。
人比人,气死人!郭伟大包大揽的说话,是因为口袋里钱多。钱多胆子就大,气量就足,能斜睨天下,舍我其谁!
我再推辞,就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于是我说:“郭主任,中午你请,晚上我请。”
郭伟笑道:“你们信访局有几个钱啊,算了吧。晚上还是我。”
我干笑着说:“我自己掏腰包请你不行?”
郭伟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说:“自己掏腰包?不去!”
“好1我爽快地说:“我自己一定不掏钱,但晚上的客一定是我请。”
“说好了!晚上就你请。”郭伟满意地笑,拍着我的肩膀说:“陈风啊,我们不愧是老搭档。人生就是一个圈子,绕了一圈我们又回来了。”
我感叹道:“郭主任,确实如此。”
我话这样说,心里却很不满郭伟的口吻和动作。他口口声声直呼我的名字,而我却是一口一个“郭主任”,他拍我的肩膀说话,这是上级领导表示对下属的亲切。老子信访局的副局长,虽然级别不高,但你郭伟也是个副主任,我们是同级的同志,你凭什么拍我的肩膀说话?
郭伟的所言所为是刻意的,我在他放开拍我肩膀手的时候,我看到他脸上露出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微笑。
他这是先声夺人,想给老子下马威。
我陈风也不是吃醋的,但小不忍则乱大谋。郭伟目前所处的地位和环境,我还没必要得罪他。何况他刻意做的这些小动作,无非是满足心理的一个平衡。
郭伟在未下乡搞社教之前就是市委办公厅的干部,他的起点比我高,在市里的人脉资源比我丰富。简单点说,他在市里认识的鬼都比我认识的领导多。
不过,他是如何摆脱了关培山,又如何成了管委会炙手可热的副主任,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故事,却是我想要知道的东西。
谁都知道,衡岳市工业园区的资金,是衡岳市最雄厚的单位之一。郭伟手里握着五平方公里的土地,就是守着五座金山。
我借口上厕所,抽空给钱有余打了个电话,让他在新林隐找个最豪华的包厢,今晚我们要宴请郭大主任。
钱有余兴高采烈地答应,拍着马屁说只要我出马,没有搞不定的事。
我骂了一句说:“老钱,屁话真多。晚上就看你的了。”
钱有余心领神会地说:“我懂!”
正要挂了电话,钱有余突然冒出一句话说:“老弟,问你件事。刚才我听小雪说,苏西派出所的郝所长被纪委带走了,是不是真的?”
我心里一沉,对着电话慢条斯理地说:“我不知道。我不是纪委的。”
本章因为敏感词,致使今日才出来。实在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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