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副省长人未到衡岳市,衡岳日报的头版头条已经发表了陈萌采写他的文章。
衡岳宾馆总统套房里,林副省长将报纸丢到我面前,面带寒霜地问我:“小陈,你们这是准备要唱什么戏?”
我能唱什么戏?这出戏的导演是市长。可是市长姗姗来迟,我只好打电话向陈萌求救,希望她能当面给林副省长一个解释。
副省长出行,安保措施要上档次,陈萌在外围就遭到了阻扰,一个电话打给我说:“陈风,你看着办吧,我进不去。”
我拿着手机小声地说话,让她将手机给阻扰她的人,我要给他通话。
陈萌却似乎没有听到,气呼呼地挂了电话。我拿着手机歉意地请示林副省长,说报社的记者就在宾馆楼下,我想请她上来。
林副省长不置可否,这个态度就是默许了我的要求。刚好林小溪从里间出来,听说我要下楼去,也嚷着要跟我下楼。
林副省长鼻子里哼了一声,他威严的模样让我们都不寒而栗。自从他从省里出来,整个人就换了一副面孔。现在的林副省长从头到脚,无处不显示他的权威。过去我们跟他说话,声音可大可小,措辞也无须太多讲究。但现在不行了,只要我们的声音高一点,抑或我们的用词孟浪半分,他就会投过来利剑般的目光。
林副省长的哼声表达他不许林小溪随我下楼。我低声对她说:“你陪着省长,我去去就来。”
我们这次一共来了三辆车。一辆是林副省长的专车,里面只坐着他和他的秘书。另一辆车是省公安厅的,负责路上安全的警卫人员。林小溪坐我的车来的,一路上给我唱了很多流行歌曲,以至于我的车载音响失去了功效,让我笑称她是全功能点唱机。
等我下了楼,却没在门口看到林小溪。
门口负责保安的是衡岳市公安局的人,一个穿了警服,其他的都是便衣。他们看到我,颔首与我打着招呼。
市公安局局长万晓还在接受调查,目前主持工作的是第一副局长。
我的眼光落在一个矮胖子的身上,他就是衡岳市公安局的副局长,据说做刑警出身的,破案很有一套。
矮胖子的目光与我一接触,立即笑容满面地迎上来。
“陈局,辛苦了。”他与我寒暄,伸出手来与我握手。
我与他并不熟,只是见过一两次,对他没太多印象。
“刚才陈记者不是来了么?人呢?”我问,眼光还在四处乱扫。
“走了。”矮胖子副局长说:“我们没接到通知,不能随便让她上去。”
“她是记者,我叫来的。市里安排她全程报道林副省长视察的新闻。”我有些生气,却找不到发火的理由,这些人都是奉命来保护首长的安全的,于情于理都没办法说他们。何况,楼上的林副省长还是省厅的厅长,是这些人的直接领导上司。
“要不,陈局你现在打电话请她来?”他征询着我的意见,转而对身边的便衣吼道:“你们难道不认识记者?”
便衣唯唯诺诺,也不争辩。但我看到她的脸上明显的掠过一丝不快。
我没心思与他们唱双簧,掏出电话给陈萌打。
陈萌在电话里说:“不去了。不就是个副省长吗?采写报道有错吗?你看没看过内容啊?”
我确实没看过陈萌的报道。昨天回到衡岳市,书记与市长一同迎接了林副省长。在高官相见的时间里,我就是个多余的人。趁着空闲,我抽空回了一趟家。
我是坐在桌子边准备陪同老婆孩子老娘吃饭的时候,市政府办公厅的一个电话把我叫到了衡岳宾馆。
原来林副省长指名要我一同出席市委晚上举办的晚宴。
我慌不择路赶到宾馆宴会厅的时候,宴会还没开始。但我已经看到了衡岳市的头面人物基本都聚集在了宴会厅。其中当然有我信访局的局长历练同志。
我出现在宴会厅的时候,几乎满头大汗。市长招招手让我过去,叫服务员专门给我拿一个风扇过来。
我受宠若惊地表示不需要,陪在市长的身边等着林副省长从下榻的房间下楼来。
宴会进行了将近三个小时,这其中有陈书记的讲话,市长的欢迎词,以及林副省长现场的指示性讲话。
整个宴会我一句话没说,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没机会。陈书记和市长一左一右陪在林副省长身边,沿着他们排下去的是省委办公厅的副秘书长,像我表舅何至,岳父黄山,在这一桌里只能算是叨陪末席。
我没与他们在一桌,我这一桌上都是市委市政府的人。他们有不少人认识我,席间变着花样与我套近乎,仿佛在整座宴会厅里,除了林副省长,我是第二个重要人物一般。
衡岳市的干部都知道林副省长是我请来视察的,视察的主要目标就是前段时间风声鹤唳的工业园区。至于为什么请林副省长来而不请其他领导,他们只能揣度,谁也不会明白其中的奥妙所在。
我避开矮胖子副局长走到一边去与陈萌说话,我说:“萌萌,你就解释一下为什么提前出了报道就好。”
“不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难道还要找我麻烦不成?”陈萌咄咄逼人地质问我。
我陪着笑脸说:“领导不高兴啊!”
“我还不高兴呢1陈萌在电话里轻蔑地说:“陈风,你现在怎么看都像是一条哈巴狗了啊1
我无奈地说:“萌萌,人在江湖,你懂的嘛!”
“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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