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欢喜醒的时候,天色大亮,明亮而温暖的光透过窗户打在她的床沿上,纯白的被子将她包裹出了一种安全感。
因昨晚药物的原因,她这一觉睡的不错,醒来时恍惚片刻,甚至觉得那些混乱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自己还躺在自家温暖的大床上。
然而不是。
打开门走回昨夜那间狭长幽暗的房间时,就更清醒了。
屋顶不知是什么构造,夜间月光透的进来,如今白日里,太阳光却反而照不进来。整间屋子仅靠着几盏墙上烛火照亮,再加上每走一步木地板被踩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就更有一种幽闭的感觉。
幸而还不算静,橘色的大猫正和普通的猫一样,趴在地上去扑一个毛线球,一猫一球玩的不亦乐乎。
然而普通的猫并不会说话。
“哎你醒了呀小欢喜,要吃点儿什么吗?”
这话说的没什么问题,然而季欢喜还是痛苦地抬手捂住脸,一大清早就不能不给她这种刺激吗,就不能留给她哪怕五分钟的时间,让她感受一下正常的生活是什么样儿的。
胖猫不觉得自己的存在扰乱了别人的世界观,还毫无知觉地晃着自己毛茸茸的尾巴。
幸而这时谭朝大步穿墙而过,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绸缎的旧式长袍,唯有一张脸洁白如玉,带着屋外初秋冷冷寒气。
见季欢喜醒了,他神色一点不变。目不斜视从人身边走过去,待坐下之后才开口道:“我可以给你一份工作,政/府特别事件调查小组性质,五险一金,十天年假,实习期工资三千,两个月转正。”
他知道季欢喜已经没什么退路,因此收了那股装出来的温和假象,说话毫不客气,颇有点颐气指使的意思。
季欢喜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哪怕昨天上午还在想着上大学的事儿呢,现如今突然就要工作了,她不禁有点懵,站那儿有点愣:“可……可是我……”
谭朝就有点不耐烦,季欢喜昨晚上让他一杯药给灌睡了,他可是忙了一整晚,一点儿休息的功夫都没有。得到济家人出世消息的不止他一人,从零点魂灯亮起的那瞬间,几个消息就依次递了过来。
“我会给你新的身份,另外,特别福利,员工宿舍以及随意撸猫。”谭朝说着,略微皱了皱眉头,眉宇间就露出了几分倦色,“季欢喜,我提醒你一句,昨晚如果不是靠着我这只猫,你早在遇到歹人的时候就遇害了,你一个成年的小姑娘,我不要求你知恩图报,但起码的明辨是非应该能做到吧?”
这话说的委实不太客气,季欢喜年纪小,脸皮薄,就更受不住,关键时刻还是橘猫往她身上一扑,软软地蜷成一团,季欢喜怀抱着沉甸甸的猫,这才带着点鼻音应了一声,算是接了这个台阶。
这时屋内忽然响起一阵铃铛声,脆脆的,金玉相击。
胖猫最先有反应,在季欢喜怀里滚了几滚,变成了初见时那般的一只小奶猫。谭朝随后从哪里摸出一块牌子挂在身后墙上,季欢喜眯眼去看,见黄铜牌子上是“神秘事务司”五个大字。
挂上的同时谭朝似乎按下了什么开关,四下就骤然亮起来,季欢喜生理性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就见整间屋子都被白炽灯打的明亮干净,虽然不知道具体变动了哪里,但整体变得……十分现代化了。
身处这样一间办公室,猫会说话墙能穿越这种事情,就变得……十分遥远。
身后响起门响,季欢喜连忙转过身去,发现墙上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还有了一扇门!
一!扇!门!季欢喜心里很激动,昨晚上要是有这扇门,自己现在怎么还会在这里?自己应该在那家……小……小破旅馆,这么一想,季欢喜挠了挠下巴,似乎待在这里还不错。
除了……有些灵异。
她会为她的这个单纯的想法付出惨痛的代价。
亲爱的少女,这就是成长。
开门进来的是个普通男人,至少从明面上看上去像个正常人,不养会说话的猫不会穿墙而过的那种。穿着正式的衬衣、西裤,进来以后对谭朝笑了笑:“谭队。”
谭朝五官长得十分端正,在敛了神色的时候,就未免显得有些冷冽了。他对人比方才对季欢喜还要冷淡些,只嗯了一声。那人大概也习惯了,脸上笑容不变,将手里的文件夹递了过去:“市一中三个月连续三起学生自杀事件,都是从钟楼跳下去的,经我们调查,这三个学生之间没有什么联系,并且自杀的日期都是阴历初七,所以我们怀疑这可能涉及到了你们的工作范围。上面的批复我已经拿到了,正好赶在这个初七之前,谭队你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过去。”
谭朝也不多说废话,径直将文件翻到最后一页,看到页尾印好的红色公章之后,干脆地应了一声:“行。”
一起工作久了,对方也知道他的习惯,他不耐烦跟人寒暄,但是办事儿绝对可靠。因此也不久留,转过身时看见季欢喜,稍微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笑意更盛,向人伸过手去:“你好,我是市局的陈致年。”
季欢喜还没懂到底发生了啥,傻乎乎地跟人握了握手,脸上也下意识带起笑来。她一双眼长的好,笑起来的时候就有点阳春三月桃花纷飞的意思。
“怎么,看上我的人了?陈队喜欢就带走,”谭朝低头翻看资料,语气冷淡,“省得留在我这儿碍眼。”
一句碍眼不知道指的是谁,陈致年尴尬笑笑,退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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