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徐庆的视线,石床上闭眼假寐的闻人乐忽然睁眼看向他。
下一瞬,闻人乐就那么凭空消失在了石床上。
徐庆眨眨眼,下意识凝目在房内一通找。
没找着闻人乐的身影,他压着心中的惊讶,询问的看向风六郎,“那小公子,是王爷的……”
不等他把话说完,风六郎便道:“他从前的确在康王府上,但他并非康王的孩子。”
“这我倒是有所耳闻……”
徐庆沉声说罢,看了一眼跟前已经哭到双眼红肿的阿英,又看看手里的布袋,一咬牙,转身出了石室。
幼子虽好骗,但没有发生的事情,是不会让阿英哭到那个程度的。
当务之急。
得先把这布袋里面的东西,逐一去交与旁人。
然后从那几人口中了解详细的情况。
石室内。
阿英在徐庆大步走出去的时候,迈开小短腿就要追上去,却被再次出现的闻人乐给拦下了,“你爹还会再来这里的。”
因着闻人乐算是他的救命恩人,阿英对闻人乐有几分信任。
听言就拽着闻人乐的衣袖,黏在他身边等着徐庆回来。
见他这样,闻人乐故作不耐烦的嘀咕道:“怎么小孩子都爱黏着我啊!”
除了阿英跟念念。
在阎罗笑那山谷里面的时候,山谷里好些孩子也总爱黏在他身边玩耍练武。
阎小小听到了她的嘀咕,却选择了无视,“师兄,我去外面守着,若是情况不对,待会儿就先让闻人乐带你离开这里,我跟果刹殿后。”
果刹听言,顿时忧心忡忡的看向阎小小。
师兄武功虽是好,但是身板着实太过矮小,被太多人围攻的情况下,是没有胜算的。
因此出于私心的,他希望师兄先走。
只是……
不用问他也知道师兄是不会答应的!
好在徐庆折返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的,正好就是那布袋里面有信物的那些人,而非大批的士兵。
但他们选来碰头的这处石室太过狭窄了,那么十余个汉子一下子涌入,瞬间就拥挤的空气都稀薄了。
阎小小嫌弃的拧眉,再拧眉,最终还是没忍住退出了石室,不过她也没有退远,就守在石室外不远处。
风六郎与果刹则齐齐坐在石床上,闻人乐与阿英在他们身旁,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因来了太多人则又开始瑟瑟发抖。
那些跟着徐庆前来的人在粗粗扫了一眼风六郎果刹后,齐齐看向了阿英。
有一从前见过阿英的人,在细瞧了阿英一阵后,惊声叫道:“天啊!这才多久没见,阿英这孩子怎就瘦成了这般模样,还有这一身的伤,难道……”
话到这里,他紧了紧自个儿手心里攥着的那个发簪,脸色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那是他半年前出发来这里之前给刚娶进门不久的夫人买的。
想到那娇滴滴的人儿,恐也如阿英一般被康王府里的人虐待折辱了,他就怒从心生,忍不住窜至闻人乐面前,把发簪递出去问:“我夫人……就是这发簪的主人,可还好?”
闻人乐没立刻回答,闭眼想了想,再睁眼时,稚嫩的面容上浮出了几分不忍。
那人见状心里就咯噔一跳,但他还是再次问道:“如何?你可想起来了?”
“听别人说,你走后不久,她就被康王府里的人羞辱染指了,随后又被卖进了青楼,我去那青楼中找她时,那青楼中的人称她早已被人赎身,不知去向,因为时间紧迫,我便没有继续寻她,这发簪是我从康王府里羞辱她那人手里取来的。”
“怎、怎会这样……”
闻人乐的话,无疑是一道道惊雷,炸得那人脑中一片空白,语无伦次的不停说道:“王爷分明允诺会替我好好照顾她,他说只要我好好替他办事,他会让她在康王府里享有主人一般的待遇……”
听那人说到这里,旁人无一不变了脸色。
他们前来此处之前,王爷也都与他们说了相差无几的话。
既然阿英与那位兄弟的新夫人都没有得到善待,那他们的家人……
一时间,石室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风六郎观察着他们的神色反应,适时启口说道:“康王用心良苦的安排你们在京城周遭替他屯兵,为的不过就是在适合的时机起兵造反,想来这一点便是这底下旁人不懂,你们也都是很清楚的。”
那十余人闻言都默不作声的看向风六郎。
风六郎遂继续说道:“历来兴兵造反都不是光鲜的事情,从康王对待你们家人的态度来看,他自己也没有太大的胜算,不然在事成的前提下,他就应该善待你们的家人,让你们日后继续替他效力,毕竟便是他逼京成功,朝臣与百姓也不会立刻臣服与他。”
“你的意思是,王爷明知会失败,还如此大费心机的来布局谋划?”徐庆问的极为不赞同,尽管此时他对王爷已经深恶痛绝,也还是相信王爷不会在毫无胜算的情况下行事的。
“就算他有获胜的把握,我想……他事后也会因为某些原因舍弃你们,毕竟你们的家人都那样了,他是无法给你们交代的!”
“……”
徐庆瞬间无话可说了。
王爷那般对待他们的家人,的确像极了过河拆桥。
而且如他所言,王爷费尽心机屯兵在京城外,事后被百姓朝臣挑出来了,也不是什么光鲜亮丽的事情,王爷定会想法子笼络朝臣的心跟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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