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寒眼睫一敛,语声淡淡,修长如玉的手指把玩着手中杯盏,“超过半个时辰了。”
他并未过多关注君晚,但他素来记忆力惊人,君晚走的时候,他随意一瞥恰好看到,便记住了她离开锦荣殿的时间。
宋清欢皱了眉头,眼中闪过狐疑之色,“这么久了?”
来之前她便在担心,君晚会不会在宫宴上作出什么幺蛾子来。毕竟,以她对君晚的了解,她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上次在寒王府中的受挫,不仅不会让她打退堂鼓,也许,还会刺激她做出一些更疯狂的事,所以心中难免担心。
况且……
她扫一眼君晚席位后跪坐的碧玉。
碧玉是君晚的贴身侍女,若君晚只是普通的出去透透气,她应该带着碧玉一起出去才是。当然了,也不排除她嫌有人跟着烦,所以才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
但是,宋清欢还是倾向于不要将君晚想得太简单了。
她到底有没有在计划什么呢?
宋清欢微凝了目光,不动声色地往碧玉看去。
碧玉此时正低垂着头,双手在身前紧张地交握着,看得出来神情有些紧张。
难道,她也不知道君晚做什么去了?见她久去不归,所以也担心起来?
“阿殊……”思量片刻,宋清欢抬眼看向沈初寒,压低声音开口道,“你觉得,君晚这么久没回来,会不会在筹划着什么?”
“你我二人和萧濯都在这里,她就算真打算做什么,也一定不会得逞,阿绾尽管放宽心思便是。”沈初寒倒是一如既往的淡然,眼波清淡,如浩瀚星空,给人一种莫名宁静的感觉。
在他眼里,君晚这样的小角色,还不够资格成为他的对手。
宋清欢被沈初寒淡然的情绪所感染,很快也定下心来。
只要沈初寒还在自己身边,就不怕君晚搞出什么名堂来。更何况,她是个聪明人,就算要做些什么,也不会留下迟迟未归这个大一个把柄。
至于萧濯——
她抬目朝萧濯望去。
萧濯此时正坐在列席最末,一个人喝着酒,倒显得怡然自得,神情并不局促。他是武将,来的重臣却大多是文官,自然说不到一块去。
更何况,萧濯才来临都没多久,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官职,也没什么人想着同他主动攀谈。
当然,对萧濯而言,这样清净的局面,正是他想要的。
宋清欢看着他俊朗的侧颜,心中有几分不解。
说起来,昭帝特意让他来参加此次宫宴,却是为何?照理,萧濯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铁甲卫校尉,根本就不够资格来参加这种皇族重臣云集的宫宴才是。
况且,宫宴已进行了大半,昭帝却像忘了这个人似的,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难不成,昭帝特意让他来参加这次宫宴,真的只是随意为之?又或者,只是为了给沈初寒一个面子?
然而,宋清欢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昭帝此人,心思最是深沉,功于心计,绝不可能做没有理由没有好处的事。
似乎感到有人在看她,萧濯抬了头望来,泠然的视线与宋清欢在空中交汇,见是她,眼中冷意散去,颊边露出一抹腼腆的笑意。
宋清欢也回以浅浅一笑。
见到他二人的互动,沈初寒忽地在旁轻咳一声,凉凉的目光往宋清欢面上扫来。
看到沈初寒的神情,萧濯眼神一慌,忙垂了头不再看宋清欢,一副避闪不及的模样。
宋清欢无奈地抿了抿唇,转头看向沈初寒,面上是哭笑不得的神情,“阿殊,萧濯的醋你也要吃?”
沈初寒却不说话,只拿起酒盏浅浅抿一口,眼角有淡雅流光泄出,唇边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知他带了玩笑的意味,宋清欢也懒得跟他计较,眸光一转,伸手夺过他手中的酒盏,送至唇边呷一口,眼中流彩熠熠。
见她放宽了心思,沈初寒眼角笑意愈显,望向她的眸光温柔如水。
这样巧笑倩兮的宋清欢,才是他愿意看到的。至于君晚也好,萧濯也罢,都有自己处理,他不想她过多操心。
昭国宫里的酒甘冽醇香,不比千盏阁里的美酒差,宋清欢方才被沈初寒夺去了酒盏,这会子夺了回来,难免贪杯了两口。
见手中杯盏一空,她悄mī_mī望沈初寒一眼,手已经朝几上的酒壶伸了过去。
沈初寒目光凉凉一扫。
见被他抓了个正着,宋清欢讨好一笑,伸出一根手指,“阿殊,就喝一杯。”
她酒量好得很,平日里又不嗜酒,只是今日宫里的酒太好喝了,才想着多喝几口,偏生沈初寒还不允,越发让她心里痒痒的。
沈初寒薄唇一张,刚要说话,身后却传来一阵啼哭。
宋清欢收起心思往后一瞧,原来是乳母怀中的宝贝女儿醒了,也许是殿内太吵,让她心情有些不好,“哇”的一声就哭闹起来。
宋清欢忙方向手中酒盏,朝乳母伸出了手,“哎呦,我的好忧忧,别哭了,娘亲抱抱。”
“王妃,小郡主怕是饿了。”乳母看向她笑笑,将小郡主递了过来。
“饿了?”宋清欢将女儿抱着怀中拍了一会,总算哄得她的哭声小了些许。
她奶水充足,后来大多数时候小郡主都是由她母乳亲自喂养,只是这会子还在宫里,到底不大方便。
想了想,将小郡主又轻轻递了回去,“文娘,你带着忧忧先下去喂奶吧,我让沉星陪你去。”
说着,又看向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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