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现在的金晓仪,就属于这种情况。
而更可怕的是,她清楚他,他却不知道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对于金晓仪这种胆大到有点疯,被解雇了后更无所畏惧的人,裴远晟居然生出一种不知道把对方如何是好的困惑。
金晓仪见裴远晟坐在床上半天没有说话,而他身上又沾满了血迹,嘴唇上也还沾着血,眼下似乎也没有继续要吐血的迹象。
于是,伺候他已经成为一种习惯的金晓仪自发地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说:“裴远晟,我帮你把衣服脱了吧。”
她知道裴远晟向来有非常严重的洁癖,最不能够容忍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脏上哪怕一丁点,连流了汗的衣服也要马上换掉。更不要说眼下这种血迹斑斑的了。
以前裴远晟衣服脏了也会吩咐她帮忙处理,所以金晓仪不觉得有什么,没等裴远晟作出回应,就自顾自地开始解裴远晟睡衣上的第一粒纽扣。
谁知道裴远晟往后一躲,皱眉等着她问:“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就是……就是帮你脱一下衣服。”金晓仪十分理所当然地说道。
她真心觉得这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却没有想到,刚才她一言不合地就开始上手解他扣子,着实让裴远晟吓了一跳。
“你走。”他看都不看她地说,“你已经不是我助理了,没必要干这个。我也不喜欢别人碰我。”
“明天开始才不是……”她小声说道,“现在还是。”
“谁告诉你现在还是的?”裴远晟瞬间又炸了。
按说一个患有严重先天性心脏病的人是不应该这么随便地发脾气的。
可是,裴远晟今天晚上脾气莫名的大。
好像被金晓仪刺激到了,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更奇怪的是,他发这么一通脾气,脆弱的小心脏并没有受到波及。
反倒有种很解气很舒坦的感觉。
难道他是憋久了?
裴远晟感到十分疑惑。
这种前所未有地发脾气的体验,一旦适应了,似乎让他觉得也没那么糟糕。
而金晓仪好像也越来越不怕他发脾气了。
“我刚刚问你,我能不能再在这里呆一晚上,你答应了。”金晓仪眨了眨眼说。
裴远晟反问:“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你没反对啊。”金晓仪镇定地说,“你刚刚没说话,还问我是不是觉得你拿我没办法,这不就是同意了吗?”
“…………”裴远晟感觉有点词穷。
这个金晓仪!
他还在琢磨着怎么还击,对方却又再接再厉地凑过来解他纽扣。
他额头青筋直跳,伸手将她一挡:“别碰我!”
“不要这样……”金晓仪轻声说,“我知道你穿着弄脏了的衣服会很不舒服,你平时都不发脾气的,现在突然变得这么暴躁,可能也是因为穿着脏衣服的原因,裴远晟,我帮你把衣服换了吧,反正……反正以前你昏迷的时候,我也不是没做过……”
裴远晟听了这话,气得差点没晕过去:“我……你……你!”
他昏迷的时候她给他换衣服了?他怎么不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他!
裴远晟觉得今天受的刺激有点多。他简直怀疑金晓仪这个女人是蓄谋已久,专等着今天来一次性把他气死的。
很好,他没有因为心脏衰竭而死,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被这个平时伪装成小白兔老老实实照顾他实际上心怀不轨的女人成功气死,很好——简直再没有比这更加黑色幽默的了。
“除了我也不可能有别人啊……”金晓仪的脸蓦地有点发红,她帮他换衣服时不怎么敢看,但也还是模模糊糊地看过一点他的身体,虽然瘦,但是该有的还是有的,并且……
她越想越觉得脸红,可是脑袋里却止不住地要去想,像是要把那模糊的印象全部补充完毕似的。她的眼神不受控制地往他微微敞开的衣领飘去。
裴远晟起先没注意,等到他发现金晓仪在看哪儿的时候,顿时忍不住勃然大怒:“金晓仪!你看什么?!”
金晓仪收回目光,非常无辜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裴远晟发现金晓仪这个女人有点扮猪吃老虎,并且脸皮厚度异于常人。
明明就看了,现在她居然还好意思说没什么?
从前他以为要了解一个人,多接触几次就足够了。
现在他发现他错了。
大错特错。
有的人很善于伪装,有的人平时表现出来的,可能只是她本性的一部分。
直到今晚,裴远晟才对真正的金晓仪有所了解。
这可真是太出乎他意料了。
他是不是该庆幸他“认识”她还不算太晚?
不过反正这个女人从明天开始,就从他的生活中淘汰出局了。
以后,他再也不用见到这个两面三刀表里不一的女人了。
这很好。
想到这一点,他的心情稍稍平复下来。
可是这时,她好死不死地对他说道:“裴远晟,你就让我帮你脱了吧,我不会趁机乱摸的——”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是清醒着,你就要乱摸咯?”裴远晟看怪物似的看着她。
“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金晓仪慌里慌张地摆着手说,“我真的没有乱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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