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分别到现在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秦穆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设想着和殷笑重复的画面。哪怕是在重伤昏迷时,或者是梦里,也从未间断过。
但没有一种,是如此刻这般。
厨房里的光线十分昏暗,再加上四处被烟熏得黑漆漆地,邋遢不堪,和她那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反差异常鲜明。
秦穆愣愣地看着她,一时间竟驻足原地不敢前行。生怕眼前的人不过又是他的一场梦。
他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一颗心在胸腔里上下翻滚忐忑,情绪复杂,难以言喻。
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只有一瞬,似乎快要地老天荒。
秦穆一片空白的脑袋终于渐渐开始运转起来。
“殷……殷笑。”他轻轻开口,声音低哑涩然。
坐在灶台上的人闻声抬头,乌溜溜地大眼睛看着他转了两圈,忽然嘴一扁,无限委屈的模样,“秦穆,最后一块烧饼掉地上了。”
这是久别重逢后,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秦穆不由怔了怔。可下一刻,那颗忐忑不安的心其妙地落回原处,安稳下来。
真好,那个贪吃耍赖,给两颗糖豆就能哄得眉开眼笑的殷笑又回来了。那一晚,她陌生得几乎叫他以为自己就要彻底失去她。
秦穆心头涌起一阵柔软酸涩的情绪。他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朝她伸出手,“过来,我领你去吃好吃的。”然而还不等她动弹,他已经一步蹿到近前,将人死死箍紧在怀里。
她手上的烧饼再次落地。
他力气太大,勒得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殷笑微微挣扎了两下,却被他抱得更紧。
“别动……别动。“秦穆满足地低叹着,呼吸略有些粗重急促,“你去哪里了?为何现在才来见我?”
“我……”殷笑张了张嘴,想要回答,结果后面的话直接被他吞吃入腹。而他低沉的声音,则含糊不清地回荡在她的口腔之中……
“殷笑,你下次再敢一声不吭的消失,我就把你的腿打折了。用链子拴在身边。”
…………
玄琦虽然年纪比青锋还有蓝鹰等人小了不少,做事却一向周到利落。
秦穆抱着失而复得的人在厨房灶台上柔情温存的时候,他已经控制了府衙的局面。并且快速处理好了一切。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王谨会负隅顽抗的准备,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带着人破门而入的时候,王谨竟然将一个兵器架子压在身下,双目紧闭倒地不起。而他对面的墙上,还是插着一柄长剑。剑身小半都没入墙砖之中,足可见力道之大。
场面太匪夷所思。
玄琦愕然了两秒,上前探了探王谨的鼻息和脉搏。见一切如常后,毫不手软地叫人将王谨五花大绑。亲自押送着,抬去了府衙前面的二堂。
秦穆这时正好牵着殷笑从府衙后院走出,撞见这场面,不由浓眉微皱,“人死了?!”
玄琦立刻停下脚步,恭敬地抱拳行礼,“回王爷,没有。”说完,他略略犹豫了一下,上前两步,将刚才的场景低声复述了一遍。
秦穆听后并未立即表态,小片刻的默然后转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那只,“你对他做了什么?”
殷笑刚刚被他在厨房里狠狠蹂躏了一番,这会儿身体里依旧还燃烧着躁动的小火苗儿。她绯红的面色在夜幕中倒是并不明显,听见秦穆和自己说话,便抬起头来,不甚高兴地鼓了鼓腮帮子,“就是使了个幻术,吓唬了他一下。谁知道一点都不禁吓。”
“幻术?”他敏锐地捕捉到这两个字。
“嗯。”殷笑哼哼唧唧地应了声。
秦穆漆黑的眸中出现一丝波动,“你现在除了使个幻术吓唬人,还能做些什么?”
殷笑咬了咬下唇,很生动形象地打了个比方,“巫姜那贱人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他做不到的,我也能做到。”
握着她的手骤然加大了几分力道,仿佛稍一放松,她就会再一次从自己眼前消失。
殷笑被他捏的骨头生疼,皱着眉头“嘶……”了一声。
秦穆抿紧了薄唇,一声不吭地牵着她去了前院。
…………
跟随王谨一起的四名军中将领此刻已经被安置在后堂。虽然其中有人不免略有微词,却也还算安静配合。
秦穆举步入内的时候,四人的神情都出现了不小的波动。再看见绳索加身,被人抬进来的王谨,一时间,更是面色各异。
秦穆并未多做解释,只旁若无人地牵着殷笑一路从几人面前走过,然后转过身立于案前,沉声吩咐了一句,“把人弄下。”
话音未落,已经有乌衣卫领命出门。
王谨被人重重扔在地上,大约是摔得疼了,昏迷中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下一刻两名乌衣卫端着铜盆入内,两盆沁凉的井水先后兜头盖脸而下。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地上的人打着激灵睁开了眼睛,眼神中仍旧残留着一丝呆滞。冷水顺手他额头身上留下,滴滴答答地落在青黑色的地砖之上。
“王谨。”秦穆低声开口,语气淡漠森冷,“你可还有什么遗言要说?”
王谨闻声抬起头,眼中的迷茫渐渐退去,恢复了清明之色。
他看着眼前的人,惊愕地瞠大双目,“秦……秦穆!”话刚出口,背上便被人狠踢一脚。
玄琦冷声呵斥,“王爷名讳,岂是你能随意出口的!”
王谨一头往前栽去,因着双臂被缚,身体找不到平衡,额头磕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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