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笑在骗吃骗喝这种事情上,十分的聪明伶俐。可对于某些人情世故,却又仿佛天生少了根筋。
十岁的孩子说大不大,却也不算年幼。但对于巫涯突然带自己回凤凰山,并勒令她不许随意外出的事,殷笑硬是半点没思索过缘由。她甚至不认为自己随意使用念力,让阿雅终身瘫痪在床,是一件过分的事。
因为阿雅出言诋毁她的母亲。
在她的概念里,这种惹上门来自动找死的人,就一定要成全她。至于是给个痛快,还是半死不活,全凭自己当时的心情而定。
说到这里的时候,殷笑话音顿了下来。
她缓缓地深吸口气,轻笑一声,略带了几分自嘲,“是不是我很怕?”她没有抬头去看秦穆的反应,可话出口以后,纤瘦的身体却不自觉地紧绷僵硬。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小心翼翼起来,生怕身边的人下一刻当真有什么风吹草动。或是干脆决绝地将她推开。
秦穆并没有说话。他只是收紧了手臂,抱着她的力道稍稍加重了几分。
而殷笑就在这样的拥抱下,一点一点的重新放松了下来。
“殷笑。”秦穆低沉地声音在夜幕中响起,平和的语调背后,是不容怀疑的坚定和认真,“那不是你的错。父母的生养之恩大过一切,若是有人诋毁我的母亲,我也同样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若是寻常的孩子,维护的方式不过是哭闹。你只是拥有了不同寻常的能力,所以……那不是你的错。”
殷笑听着他的话,忽然心头一阵酸涩。她低着头,鼻翼微微煽动,泪水无声地滚落了脸颊。
那时候她重伤了阿雅,殷正和巫涯虽然都未曾说过什么。可她知道,殷正不责怪,是因为阿雅诋毁的人是巫歆。在殷正的心中,巫歆永远都是神圣不可冒犯的。只不过那番难听的话,未来得及传入殷正耳中,她就已经抢先一步动了手罢了。
而巫涯……她或多或少能够感觉得到,他其实对她的做法或多或少是有着微辞的。他的确疼她宠她,但在许多事情上,却也当真不会无条件的纵容。
可那时的她却并不明白,真正相爱至深的两人,其实是可以彼此包容到没有底线的。无论一方做什么,哪怕杀人放火,哪怕十恶不赦,另一方都会无条件地站在背后。
亦如今日的秦穆。
“唉……”殷笑长叹一声,一时间心头滋味难辨。
她继续低声道:“后来……后来我就再也没回过南疆王宫,父亲倒是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来看我。除了他之外,凤凰山还多了一个常客。”
“是巫姜?”光是听着殷笑说最后一句话的语气,秦穆便已经知晓那位常客是谁。
“嗯。”殷笑轻轻应了一声。
秦穆静默了一瞬,随后语气微沉道:“笑笑,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什么?”她抬头,迷惑地看他。眸中还带着氤氲的水雾,像极了无辜的小鹿。
他心头微动,不自觉地暗哑,“你师父在凤凰山周围设下结界,与世隔绝。你遇见你父亲是场巧合,可为什么你出现在南疆王宫的第二天,巫姜就立刻找上了门去?”
“你也想到了?”殷笑听见他的疑问不由笑了出来,“是阿雅。”
“除了师父以外,我娘至死都没有说过和她在一起的是谁。直到现在我也不知晓巫姜是如何得知殷正是我父亲的。其实早在我和父亲重逢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世。”
“我的出生虽然加速了巫氏一族灵脉的消逝,然而却并非完全没有办法弥补。”
“和你父亲有关?”秦穆问道。
“对。”殷笑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关于南疆的灭亡一直有诸多传说,可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巫姜用了咒术,将南疆王室的气运转移到了巫氏一族那里。”
“王者之气虽不是灵力,却也能够滋养巫氏一族的生息。更何况,我身上也流淌着殷家的血……”
巫姜那时玩的手段,和现在并未有太大的差异。
他那点灵力和本领,在殷笑眼中算不上什么。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可以媲美仙人般的存在。
巫姜一开始的目标原本是殷正,只是不想对方警惕性极高,几次试探下来都没有太好的机会。于是他便将目光放在了阿雅的身上。
巫姜起初结识的是莫氏族长,阿雅的父亲。在几次“不经意”地显示自身能力,再“顺手”帮莫氏一族解决了一些困难后。他轻轻松松地取得了莫氏族长的信任,又顺理成章地被莫氏族长推荐给了自己那不得丈夫喜欢的女儿。
巫姜虽说心理阴暗,但长得倒是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而阿雅到底不过是久在深宫的女子,所以他几乎没有任何力气,就取得了她的信任。
阿雅想要的东西从来都很简单……那就是殷正的爱。巫姜正是利用了她这个心理,投其所好,才能够得逞。
巫姜给了阿雅一对蛊虫,骗她说那是情人蛊。将一只放入心爱之人的饮食中,让他服下,再将另外一只用自己的血来滋养。假以时日,便能够让对方对自己情根深中,从此专情。
”呵……”殷笑说到此处时,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阿雅那蠢女人竟然信了。那蛊虫哪里是什么情人蛊,而是能够转移气运的媒介。一国帝后同时滋养着它们,整个王朝覆灭,也不过就是顷刻之间罢了。”
“我也不知道是巫姜术法不精,还是南疆的气运太盛。那蛊虫竟然养了三年,南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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