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笑在山坡上转悠了将近两个时辰,却没有半点收获。
她望向远处白茫茫地一片,忍不住再次哀叹……这实在不是个利于发现的好季节。
重新回到村里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斜。
殷笑心情隐约有些烦躁,拒绝了李村长留她吃完饭的邀请,便带着阿顺离开。
坐在马车上,她回忆了一下昨天看过的卷宗,觉得自己有必要在去那樵夫所在的村落逛一逛。虽说那人年前已经去了,可他总归有些疯话留了下来。疯子不会撒谎,说出来的东西反而更有价值。而且衙门卷宗上有些细节记录不全。或许其中被忽略的那些,就隐藏了关键。
而且,她今天虽然毫无所获,但心中却总模模糊糊地有个念头。说不清道不明的。似乎这答案她理所当然地就该知道,只不过一时被遗忘了而已。
想到这里,她一掀门帘,探出头道:“阿顺,从这里到柳河湾多远。”柳河湾便是樵夫居住的村落。松子岭有条细河流淌到山外,名叫柳河。那村子坐落在河湾附近,因此而得名。
“殷姑娘,嘿嘿……”阿顺听说她要去柳河湾,立刻露出两颗小虎牙,笑得有几分狡黠,“柳河湾您就不用去了。我家公子今日办事正好要路过那里,他说过,该打听的都会替你打听。明早见面,你直接问他就好了!”说完手中赶车的鞭子高高一甩,“驾!”
…………
殷笑今日回行辕的时辰倒是不晚,然而依旧错过了晚饭时间。
白冉不在,她总不能找和她差不多穷的阿顺蹭饭。于是用那仅有的十枚铜板在附近的摊上买了几个肉包子,然后三吞两咽吃进肚子里,方才回到“大牢”了继续煎熬。
虽说殷笑如今是给晖王殿下为奴为婢,可因为她没有被下分到某个位置,所以除了秦穆身边地位最高的两名随侍青锋和蓝羽外,她在其他人眼中便成了三不管人员。再加上她的来历身份尴尬又特殊,于是行辕中绝大部分人不是对她避而远之,就是视而不见。总之她不找上来,没人主动和她搭讪。
殷笑对这样的效果倒是十分满意。
她恨屋及乌,觉得秦穆不怎么样连带着他身边也没有好人。何况这里注意她的人越少,等她不愿意继续忍了,想走的时候就越容易。
这念头一冒出来,让人忍不住的有些兴奋。
殷笑低低地哼了两声小曲儿,快到秦穆卧室门口的时候,急忙住了声儿,瞬间将表情调整到位。
可室内虽然灯烛通明,却并没有人。
白天青锋指给她看的那间净室门后漆黑一片,书房那边倒是掌了灯。她转悠了一圈儿后,停在那扇小门前想了想,试探着叫了一声,“王爷……”
那边没人回答。
“王爷,奴婢回来了。”
依旧没人回答。
殷笑走过去,舔湿指尖将糊在门上的窗纸捅了个洞,然后刚撅着腰把眼睛凑上去,就听见身后一道熟悉的男声冷冷响起……
“你在做什么?!”
“啊……诶哟!”她毫无准备之下,被吓得一个激灵失去重心。接着身体前倾扑开了房门,跌在了书房的地上。
书房的地面上没有铺毛毯。青石地砖冰冷坚硬,殷笑正好磕到了膝盖,即使隔着层棉衣也依旧疼的龇牙咧嘴。她“嘶嘶”吸气,扭头就看见秦穆唇带笑意站在门口处,正居高临下欣赏她的窘态。
“奴婢见过王爷。”她急忙规规矩矩地朝他见礼。
秦穆盯着她看了会儿,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本王问你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殷笑笑了笑,一脸若无其事道:“就是想看看您在不在书房。”
秦穆勾了勾唇,语带讥诮道:“看本王在不在书房,需要像贼一样偷偷摸摸地?难道不是想偷点什么东西?比如说你那能控制人心神的铃铛,或者是经本王过手的来往军政密函。你来历不明,又身带异能,说不准就他国派来的奸细!”说到后面,他低沉的声音已冰冷彻骨,威压十足。
殷笑小心肝儿不由自主地颤了颤,语无伦次地摆手辩解,“你瞎诬赖人!我才没有……我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那是我师父留给我的念想!但是我绝对没惦记你的什么军政秘密,那些鬼东西,白给我看我都不看!”
窃取军政要务的他国奸细……开玩笑,这罪名老大了!她这小身板儿可扛不住这么一顶帽子。
刚下山那会儿,她曾经见过当地官府抓了名北夷的探子游街。脚筋穿了钢钉,铁链牵着琵琶骨,人遍体鳞伤,简直就不能看。要是秦穆真把她也判定成别国奸细……真是想想就觉得浑身哪里都疼。
秦穆看着她那副样子冷哼了声,丢下一句“起来吧”,便抬脚踏进书房。
殷笑眼看着那双薄底锦缎的靴子从自己身边踩过去,愤愤地冲着它主人留在地上的影子龇了龇牙。
“不是要看本王在不在么。”秦穆边在桌案后坐定,边不紧不慢地开了口,“既然不是想做贼,那如今本王就在这里,你最好有事快说。”
敢情还是没打算让她轻松过关!
殷笑心里“呸”了他两声,站起身后往桌案前蹭了蹭,“那个……我……不是,奴婢的确是有事想要求您帮忙。”
“哦?”秦穆眉梢一挑,“说说看,什么事。”
“那奴婢说了,您可别把奴婢当成奸细。”
“说吧。你是不是奸细,本王自会判断。”
“松子岭的地图
喜欢江湖诡闻录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