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姚语,是兰城大学新闻系的应届毕业生。
在其他同学都为了实习就业的事情焦头烂额的时候,我幸运的接到了本市一家杂志社的就职邀请,而且底薪待遇都不错。
那间杂志社的名字很有趣,叫做阴阳。
我在前往杂志社的路上一直在想,拿“阴阳”这种怪气怪气的名字做花边新闻杂志社名字,也算是别有创新了。
杂志社的位置靠近郊区,打电话沟通的时候,对方的解释是刚起步,市区成本太高,想尽量把钱都用到刀刃上。
由于杂志社可以给上班不方便的人提供住宿,我对这个也就不在乎了。
但是等到了杂志社之后我才知道,这家杂志社居然就开在坟地里。
接待我的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长相一般,身材不错,让我喊她周姐。
对于我的惊讶和恐惧,周姐满不在乎的说:“小姑娘就是胆子小,咱们只是刚好在这租了一块空地嘛,那些死人都烧成骨灰了,又不会半夜诈尸来找你。”
我一点没被周姐安慰到,反而心里更加发毛。
“周姐,郊区自建民房不少,价格都不太高,为什么一定要在这开杂志社啊?”
周姐捋了捋垂散在鬓角的长发,神秘兮兮的低声跟我说:“因为在这对咱们杂志社风水最好。”
我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把杂志社开在坟地里,你跟我说风水好,逗我呢?
“周姐,我胆子的确挺小的,这份工作我恐怕做不了。”
在这种地方上班,再好的工资待遇我也不打算干,医药费还不够治以后被吓出来的心脏病的!
周姐定定的看了我一会,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心理作用,总觉得她的黑色瞳仁在眼眶里占的比例特别大,没多少白色的地方,看着挺渗人的。
就在我被周姐看得心里发毛的时候,她突然咯咯笑了一声,从桌上拿了一个红色的菱形香囊给我,对我说道:“你不愿意留下,我也不勉强你,这个就给你当个纪念吧。”
没给人上班还白拿了个纪念品,我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想了想说:“周姐,要是以后你们离开这地方还需要人的话,我能来肯定来。”
周姐夸了我几句,让我赶紧去搭末班车,来这边的车过了下午四点就停了。
临出门的时候我仿佛听到周姐嘟囔了一句:“这回他应该能放过我们了吧?”
紧赶慢赶搭上了末班车回学校,我手里握着那个香囊,还在想着周姐那句话。
那个“他”是谁,有人和周姐他们过不去吗?
指尖传来刺绣特有的凹凸触感,我把那香囊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下,半个巴掌大小的香囊上绣着比翼双飞的图案,离得近了能闻到阵阵奇异香气。
绣工很精致,堪称栩栩如生,我曾经做过一次刺绣相关的采访论文,此刻一眼就认出这刺绣绝对是大师手笔,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香囊,拿出去价格恐怕是要按万算的。
这个发现让我心里忐忑起来,心想,会不会是周姐把自己的收藏和用来送人的香囊弄混了?
不管怎么样,我手里拿着这么个烫手的东西,是绝对不能就这么回学校的。
“司机师傅,能停一下车吗?”
我拿着香囊和自己背包挤到驾驶座,心想还好上车没多久,我自己走回去也是可以的,大不了就是在杂志社住一宿明天再走。
这种开郊区的车都能随时靠边停车,只是在我下车的时候司机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小姑娘,一个人出门,要多点防范心。”
我当时没在意,只当是他好心提醒,道了谢就开始往回走。
两条腿和四个轮子真的是没法比,等我走到杂志社在的那片坟地的时候,天都快要全黑了。
一阵冷风吹过来,看着前方满地的墓碑,我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不晓得是不是风吹着,气味散发快的关系,我感觉手里的香囊那股淡淡的异香越来越浓。
我本来还担心天黑了,我又有些近视,会不好找阴阳杂志社的位置,没想到杂志社亮着斗大的招牌霓虹灯,血红的“阴阳”两个大字在这种时候显得十分诡异。
哆哆嗦嗦穿过坟地,我一进杂志社的门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杂志社的门口挂着红绸带,门楣上一朵大红花,不久前还摆着办公桌椅的室内居然被布置成了旧式风格的喜堂。
我心里越来越不安,攥着香囊的掌心渗出汗水,走进空无一人的喜堂,我小声喊着:“周姐,你在吗?我来把香囊还给你。”
没有人回答我,外边的风声也停了,红彤彤的喜堂安静得可怕,我耳朵里全是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剧烈心跳声。
这是事情太古怪了,我不敢再在这里待下去,转身就要走。
就在我下了这个决定的瞬间,房间里的灯泡突然全都灭了,我尖叫一声抱着头蹲下去,室内的数根红烛火苗摇曳,把房间里照的鬼气森森。
我吓得半死蹲在那里,抖得自己浑身骨头都要散架,怕得不敢睁眼,可闭上眼又总觉得周围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我。
一道清冷如寒泉的声音在寂静的喜堂内响起,语调平淡无波。
“别摆出这副丢人模样,去把衣裳换好,要到吉时了。”
我被吓得差点哭出来,壮着胆子朝着说话的人望过去,顿时傻了眼。
那是个穿着一身古装新郎服的男人,他如墨的黑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目若星辰,面如冠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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