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的杀气不曾收敛。
拉过她的手腕,帮她擦完药后,他又起身,望着窗外的眸光深邃辽远,凤枫华看不出他的情绪。
只听见他一字一顿留下的话:“如今虽不能杀他,但他也必定要为他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还来不及品味这句话的意思,那抹身影已然消失在了沉沉的夜空中。
此时此刻,凤枫华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
她不喜欢与人打交道,不喜欢与人建立亲密关系,百里婉柔和凤枫晋的出现如同她的穿越一般,是个意外。
可如今,她的心里似乎又多了一个意外。
肖戟……
他就像是春风,无声无息中,便渗入了她的生命。及至她发觉的时候,他已无法被割除出去。
翌日一早醒来。
凤枫华拉响了床头的铃铛,便径自下床来。
缓步走到窗前,目光越过凤府的外墙,一路飘入潋阳城中那一座座低矮的房屋之中。
莺歌端着热水上来,见她只着一件单衣,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拿了白狐裘披风过来给她披上。
“小姐,如今已是入了秋了,您可得保重自己的身体。”嘱咐了这么一句后,她又转身去收拾着凤枫华用来洗漱的一应用具,边准备着,边说,“今儿一早起来,天就冷的可怕。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怎么了,老是下雨。看这阴沉沉的天色,怕是又要变天了。”
凤枫华微微抬眼,拉了拉身上的披风,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凉风,淡淡勾了勾唇:“是啊,这天,怕是要变了。”
昨日的那场动静引发的后遗症,恐怕如今已经在上演了。
莺歌抬了抬眼:“小姐,可以洗漱了。”
凤枫华回身,缓步走过来,在盆中沾湿了手,捧了一捧水泼到脸上。
莺歌拿着干净的毛巾站在旁边:“方才郡主让暮姑姑过来传话,说这天变得太快,小姐这些日子就不要出门了。书院那里已经让凤管家请了假了,小姐大可放心。”
凤枫华直起腰来,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嗯,知道了。”
娘亲应该也已经听说了昨日的事情了吧?
她本就是镇南王府的郡主,出身不凡,又曾统领一方、挥斥方遒,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她应该已经猜出来一些了吧?
“一会儿你趁着还未下雨去打听一下,昨儿鲜果小铺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见莺歌要下楼,凤枫华连忙嘱咐一句。
莺歌答应一声,下了楼。
凤枫华仍站到窗前,举目望着远方。
忽而,一声哨响自她口中发出,清晰凌冽,好似只是普通的风吹树叶的声音。
吹完这一声后,她转身从窗前离开,缓步出了房中,沾了墨,在一张纸上写下几个拼音字母,然后拿着纸条,来到二楼的围栏处。
因为连日的雨水,阁楼中央围出的小池塘已攒满了水。
假山上长满了碧绿的青苔。
几颗翠竹斜斜地遮着阳光,显得有些寂寥。
黑沉的天空中,一声鹰叫,响彻天空。
紧接着,一只通体黝黑的老鹰自天空中直冲而下,速度快得吓人。
“鸣人。”凤枫华微笑着朝着老鹰招手。
那鹰在到达琼宇阁上空时,竟展开双翅,减缓了速度,慢慢悠悠地飞到凤枫华的面前,停在栏杆上,歪着头,用一双乌黑锃亮的眼睛看着凤枫华。
凤枫华抬手摸摸它的头,它竟也乖巧地并不动弹,任她施为。
“辛苦你了。”凤枫华笑着,将已搓成圆球的纸团放在手心中。
老鹰低头轻轻地啄在嘴中,动作轻地似乎是怕自己不小心啄到了她的手。
凤枫华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怎么样,你最近还好么?”
老鹰傲娇地扬了扬脑袋,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觑了凤枫华一眼,不再理她,展开双翅,转身飞走,不见了踪迹。
小不点突然跳到凤枫华怀里,学着凤枫华的样子扬着头,望着已消失成一个黑点的老鹰,突然“喵喵”地叫了几声,还将脑袋往凤枫华的手里蹭了蹭。
凤枫华不由好笑,抬手点点它的额头:“你这小东西,还学会吃醋了,是不是?”
居然嫌她刚才摸了鸣人的头!
这猫是要成精了么?
“喵!”小不点眨巴着一双可怜兮兮的大眼睛,仍旧拿脑袋蹭凤枫华的手心。
凤枫华无奈失笑:“好了好了,叫你小不点儿,你的心眼真是比针眼还要小!”
说笑着,她温柔地拿手顺着小不点的毛发,从头到尾。
小不点享受地窝在她的怀里,慵懒地一动不肯动。
昨日的刺杀事件引发的后遗症开始蔓延。
各地人人自危,大街上连走动的人都少了许多。
潋阳城的上空更是一片沉郁,所有的一切仿佛都被那阴沉沉的天笼罩上了一层死气。
秋雨不期而至,黑云压城,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八月二十五日晚,庆安侯府花会当夜,被留下来的黑衣人招了供,当晚庆安侯府的府兵便冲进了潋阳城清苑县县令的家中。
县令林清被捕入狱。
八月二十六日巳时左右,东都快马加鞭传来圣旨,庆安侯祁信远之弟祁信斋被任命为龙威军将军副将,即日上任。
凤弘武身上伤得不轻,祁信斋一早便来探望。
圣旨是在凤府中宣读的。
海梦雪昨日被吓得不轻,今日乍然被这天大的惊喜砸得有些晕头转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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