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的反应中,唯有薄言一人对此不带半分惊讶。
众人也都是人精,在官场混迹多年的,如何能看不出这其中区别?
袖中的一封信早已被攥得皱了几皱。
南宫商的眸子中,隐隐涌动着暗流。
凤枫华!
此时此刻,他的尊严被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无情践踏。
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
异样的目光自南宫商的身上扫过。
兴许那目光并不异样,只是此时的南宫商如惊弓之鸟,只觉得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对自己充满了恶意。
南宫傲看一眼儿子,失望地转过头去。
人群再次热闹起来,抽签继续。
薄春已经让人安排好了休息的地方,因为今日的寿宴要一直到晚上,所以在中午的时候,一般大家是不回家的。
有累了想休息的人,自然可以去休息休息的。
南宫傲向薄芥一拱手:“还有些要事要办,在此向阁老请辞。”
薄芥笑着点头:“城主事忙,不必挂牵。”
方才的事情一出,丢脸的不止是南宫商,还有他南宫傲。
此时若再不走,难不成留着被人笑话不成?
向薄芥告辞过后,南宫傲便拽着南宫商离开了。
南宫商的离开,同时也带走了凤倩和白莲花的心。
两人呆呆地望着那颀长身影消失的地方,目光中有些许心疼,同时也有对凤枫华的愤恨。
她们跟所有人一样,都以为凤家二小姐凤枫华,只是空长了一张好容貌,投了个好胎而已,这辈子只怕都不会说话了。
可是,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说话那般利索,且字字珠玑,叫她们心中的嫉妒之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百里婉柔半晌才回过神来,手指颤抖地拽着暮云的手:“暮云,我是不是听错了,刚刚是不是华儿说话了?”
她太过激动,生怕方才听到的只是幻觉。
暮云也有些激动地握紧百里婉柔的手:“郡……郡主,没有,您没有听错!小姐她,她真的说话了!”
高兴的泪水不由地落下。
众人此时也都纷纷回过神来,一一向百里婉柔道喜。
本该是薄芥的寿宴,此时,却仿佛成了百里婉柔的专场。
百里婉柔有些不好意思地擦拭了下眼中的泪,笑道:“多谢各位,多谢。不过今日是阁老的寿宴,婉柔不敢喧宾夺主。改日,改日必定宴请诸位。”
即便是在此时,百里婉柔依旧落落大方地朝众人微笑着。
薄芥哈哈笑道:“郡主不必如此。这是天大的喜事,自然是要与大家同乐的。来来来,我们继续喝酒。”
百里婉柔一向敬重这位老人,听他如此说,连忙点头应是,心中无限感激。
寿宴仍旧继续。
方才的那一幕好像并没有发生。
城主府的人,也似乎从未出现过似的。
一时,宾主尽欢。
在这场欢畅中,没有人注意到凤倩的眼神,在看向某一处时微微上挑,眸底划过一抹诡异。
薄言领着凤枫华一直走到后院的住房。
从大厅出来之后,两人便再未说一句话。
薄言脸上绽开着偌大的笑容,时不时转头看一眼凤枫华,然后又会偷笑上老半天。
凤枫华被他笑得有些无语:“你到底在笑什么?”
她有些懊恼。
这人怎么傻成这样?
看样子,怕是无药可救了!
薄言仍将笑脸放大,凑到凤枫华面前:“娘子不愿意跟别人说话,只愿意跟我说话,我开心。”
“额……”这个理由,让她有些无言以对啊!
见凤枫华一脸纠结,好像有些不开心的样子,薄言连忙收敛了笑,关切地询问:“娘子,你怎么了?不开心么?”
凤枫华眨眨眼,无语望天:“确实没什么好开心的。”
“咦?”薄言一声疑惑,“娘子,你在看什么?”
声音已近在耳畔,连温热的呼吸都敲打在她的耳垂上。
凤枫华能清楚地闻到从薄言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
她一怔,下意识挪开,撇过头快步往前走去:“天很蓝。”
该死的!离那么近做什么?!
看着女子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薄言的唇角缓缓地勾了起来,眼底涌起一抹笑意。
原来,这个小女人也会害羞啊!
凤枫华咬着唇,极力平稳呼吸,可一想到方才一侧脸便看到薄言那张放大的脸,还有他的气息,自己的脸就忍不住的发烫,连耳朵根怕是都红了。
停停停!没见过世面的女人!
比这更那什么的都见过了,不过就是被一个男人靠近了,需要这么没出息么?
凤枫华暗自在心中骂着自己,却不敢回身。
独自走了好久,她的情绪才算渐渐平稳下来。
奇怪了,怎么那么容易受薄言的影响?他如今不过是个傻子而已。
脚步渐渐地慢了下来。
凤枫华这才察觉到不对劲。
她方才只顾着逃跑了,竟慌不择路起来,如今却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来了。
环顾四周,一片寂静。
芳草丛生,一根根如点了墨的湘妃竹鳞次栉比,竹林的尽头似乎有一座房子。
凤枫华眺眼望去,却看不大真切。
“娘子,你在看什么?”
又来了!
凤枫华下意识地躲开,然后才警惕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薄言一计不成,有些懊恼。
这小女人反应也太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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