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鲤听着这些人谈论死者的模样,一方面吓的心惊胆战但是一方面忍不住的拿来窃窃私语。
她忽然想到,自己在岛上被一堆人围在一起指指点点,大家说她不祥,如今看来保不齐还真是这么回事,要不然一路走来,怎么刚撞鬼怪又见人惨死。
接二连三,连口气都让人喘不匀,接下来也不知道还有什么等着自己呢……
马车走的慢,偶尔还会停下来,街上到处都是人,有官兵巡视,也有人出来三五成堆。
“哎,整天不是这个死,就是那个死,这个天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太平。”
天香说的话,宫鲤倒是深有同感,这个天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处其乐融融呢?
最后,马车停在了一个大宅子门口,上面没有门匾只是挂着一盏白灯笼。门两侧是两尊气势汹汹的麒麟,宫鲤看了两眼,就对着紧闭的大门心里发憷,莫不是和知县府里面一样吧,一样是个凶宅……
一看那漆黑的木门,就知道这地方绝非什么好住处,不过……
寄人篱下,也容不得挑什么好歹。
黑风一马当先的敲开了门,有两个小厮低着头跑出来,把马和马车都牵走了。大将军抖抖身上的毛贴着宫鲤的腿站着,阿七已经在婢女的搀扶下站直了身子,可以跟着大家走了。
宫鲤看了他一眼觉得没什么问题,就跟着天香往里面走去。
还好,整个宅子没有阴森恐怖的样子,里面随处可以看到来回的仆人。
宫鲤被安排在了天香的一个院子里,两个人的屋子挨着,能过来住也是承了黄曦的面子,宫鲤本来是打算去主人长辈那里拜谢,结果被告知说是不用。
“安心休息,明天再说也不迟。”黑风把他们安顿好,很是诚的说道。
自幼也没什么立法拘束,既然本家人都这么说了,宫鲤倒也没多想,就这么真回去休息了起来。
晚上在屋子里与天香用完饭之后,那个黄曦家的侍卫就送来了黄曦的信。
上面写着他的思念之情,写着家里有大事要处理,要宫鲤就先暂时在这里落脚,这家的家主和他家有些交情,他已经托人去谢过了。
“办事还真是牢靠,果然是有权有势好办事……”。
“你在自己嘟囔什么呢?”天香咬着鸡腿看着宫鲤对着信纸笑眯眯的,然后又喃喃自语,出声询问。
“噢,是一位好友。”
随后又随便说了几句黄曦的事情,算是把这个话题带了过去。
宫鲤很是感激,离乡背井有个朋友这么不遗余力的照顾,即便是气温日渐寒冷,也依旧温暖。
在世界终于清静下来之后,她终于暂时性的住到了一个像样的屋子里以后,宫鲤又想了一下最近两天的事情。
她误入那片万人坑,遇到的老鼠精和骷髅树精从之后的打斗中看,他们很显然不是一伙的,但是他们因为都有着一样的述求,所以达成了某种共识。
出现的那个骷髅树精还把白骨和藤蔓融在一起,会不会是那个地方的精怪们现在都开始搭伴儿,一起捕食猎物了呢。
想到了这里,她忽然翻身坐起,从领口掏出了墨崖的珠子。
天香说当时小呆帮他们挡了很大的罡气,后来小呆就消失了踪影,会不会从此之后就没了呢。然后跑到桌边把珠子凑到火光边看,里面只剩了细细的一缕黑线,和旁边爷爷的那个一样虚弱。
“墨崖,小呆是不是就这样消失了呢。”
“你这么喜欢他。”
“是啊……墨崖?”她转身往窗外看去,墨崖站在外面的树梢上,透过月光向她看过来,眉眼间有着温和的笑意,将她笼罩起来。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飘进到了屋子里,站到宫鲤面前。见她身上没有什么大碍,轻轻的舒了口气。
“你怎么过来了呢?”
“鬼影受到重创,我是能感知到的,所以不放心过来看看,你们遇到了什么?”
宫鲤坐在一边,将那两个妖物说了一遍,还说起了那边的三不管地,墨崖看起来对这里也不陌生,不然在听到里面的迷雾还有万人坑的时候也不会那么自然。
“这三不管地带,积怨很深,之前都是历代世家轮番过来查探的,后来朝廷勒令撤退,还有天机宫的接手过来,后来也就很少人再来管了。”
“可是那个地方离南齐这么近,怕是终有一天成了海岛那般,生灵涂炭。”
“这些邪祟不简单,老鼠成精、树木成精、冤魂累积,势必要成为大祸,这个我需得和南齐大族商议,这里是他们的地境,让他们出力也是顺利应当。”
“汪呜……”
大将军不知道是听到了哪句,忽然抬头回应了一声,又沉沉睡去。
宫鲤若有所思的看着大将军,又回想起了说书人对墨崖的评价,面目狰狞、阴冷无情,而这个他们眼里厉鬼般的存在,此时却在琢磨着救人性命。
墨崖这次到来似乎是从什么其他地方赶来,身上除了平时冷冷的梅香,还沾染了很大的烟火味道,和蒙山火山喷发时候留下的硫磺气味很像。
他见宫鲤抽着鼻子在闻,然后又眨巴着眼睛盯过来,无奈的笑了一下,说起了他之前在干什么。
“海岛事情过去之后,我就返回北境了,那些人暴跳如雷,因为残卷被你损毁更是要兴师问罪,哼!整整一个岛的生灵抵不过一本破书么?邪门歪道,即便那当时不毁,我也不会再让他存在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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