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晚的时候,一行商人模样的车马进入朝都。年将至,从朝都回故里或者从外城回朝都的商人都是常见的,所以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马车里怜惜端坐着,轻轻的挑起一角车窗帘,朝外面看了一眼。
“最近如何?”牧安然微笑问道。
“在后山关了一些时日。”怜惜撇嘴说道,“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不来,你怎么名正言顺‘回来’?”牧安然意有所指的说道,“况且,有些消息我必须要亲自带给你,才会稳妥。”
怜惜微微一笑,牧安然的筹谋,也是丝毫不输令安歌的,也许他来了,在这暗潮涌动的朝都,倒是她的一大助力。
“你走之后,甄玉平暗自传递消息,那传消息的山鹰被我射下,上面写明了澜之初的身份。”牧安然慎重说道,“这甄玉平,必定是令安歌留在暗零的内应。”
怜惜听此,眼眸微冷。
“后来他又去了西路豹字军军营,找了邙英毅。”牧安然说道,“之后豹字军便暗中整顿,更是撤回了两处边境上的镇守将士。”
怜惜凝神慎重,如此说来,邙英毅应该私下里已经叛变,恐怕不会再听她老爹的号令了。如今豹字军随时待命,是为了支援谁?
支援令安歌吗?他竟能在千里之外,瓦解了他老爹手下的人,他到底凭借的是什么?
“令安歌真的只是禁卫队的首领而已吗?”怜惜蹙眉说道。
从一开始,她便觉得令安歌不简单,如今更加肯定了她的判断。
“还记得老九去截杀宫南的时候,除了大屋之外的另一股神秘黑衣人吗?”牧安然说道。
怜惜点点头,她和澜之初探讨过,皆是不明白这股黑衣人是哪里来的。
“这股黑衣人,恐怕就是令安歌的人。”牧安然说道。
“令安歌的人?”怜惜愕然,她知道令安歌瓦解了暗零,带走了一大半的人组建了双极宗,但那也是不久前的事情,“难道他还有其他的背景?”
“不。”牧安然摇头,“就只是他的禁卫队而已。但是这个禁卫队可不简单,守在皇宫里的禁卫队是明面上的,可是背后的禁卫队,数量的庞大,可能连皇上都不知道。”
怜惜有些明白了,怪不得令安歌敢反,原来他早已暗中发展壮大。
以禁卫队的名义,在全澜晋国土范围内,恐怕已经搜罗到了数目极其庞大的人马了吧?
“自从皇上登基后,令安歌便负责全澜晋的情报监视,组建人手,也不会被皇帝怀疑,何况这么多年了,他从无二心,是皇帝最信任的人。”牧安然继续说道,“我猜测,在奉命组建禁卫队之余,他便早已另外组建了另一支禁卫队,专于精英。”
“这么说的话,令安歌也并不是别无所求嘛。”怜惜冷笑说道。
“有野心组建自己势力的人,怎么会无所求。”牧安然笑道,“是人,便总会有所求。”
怜惜点头,渐渐明白了,恐怕令安歌此次谋反,是早已经算计好的事情吧?蛰伏了这么多年,难道甘心屈于人下?
一行车马穿过几个街巷,来到一处普通的院落,在朝都这样的院落数不清,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要我送你吗?”牧安然看着下了马车的怜惜,微微转头说道。
“不必了。”怜惜笑到,“我束月心法已五层,还不至于不敢走这一段路。”
何况,安王府里还有一个小气的男人在那里,见到牧安然,免不了又一番冷脸色。
“你束月心法到五层了?”牧安然惊讶问道。
在奉繁城的时候,她才束月四层。
“嗯,这些天,每日在后山里无事可做,便全身心投入了修炼。”怜惜笑到。
牧安然哑然。几天,便从束月四层到五层,她是怪胎吗?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在奉繁城的时候,也已经接近五层了。”怜惜说道。
“那也很是逆天了。”牧安然摇头说道,和怜惜对比起来,自己简直就是渣,亏他之前还对自己的天赋满意不已。
怜惜笑着摆摆手,在夜色掩护之下,朝安王府掠去。
在怜惜也看不见的地方,一个面带玉狐面具、身着宽大黑氅的影子远远跟着,直到她进了安王府,才隐身退走。
此时看着怜惜的不仅仅是澜之初,在怜惜刚从小院里跃出来的时候,令安歌早已立在一处墙垣上,目光直直的目送怜惜离去。
没想到她的武功已经这么高了。令安歌看着怜惜转瞬消失在夜色里,最终没有追上去,而是转身返回了令府。
怜惜一袭黑衣,蒙着黑纱,从安王府僻静的角落翻了下来,这个角落是安王府里守卫最不严的地方,属于西院的范畴。
怜惜正要借着夜色而去,才转过一处假山,却正见一抹白色的影子正幽幽的静立在假山外面。
怜惜吓了一跳,压住几乎跳出喉咙的心跳,瞪着那抹白色影子。
江芷彤!
大爷的,大半夜一身白衣站在这里,想吓死人?
怜惜神色不善的看着江芷彤,眼神冷意乍现。
江芷彤看见一身黑衣的怜惜,却没有惊慌失措和害怕,反而向怜惜走近了几步。
她想干什么?怜惜蹙眉,为了不暴露,并没有开口说话。
“你果然不在府上。”江芷彤看着怜惜,忽然一笑,福身说道,“妾身恭迎王妃回府。”
怜惜冷冷一笑,看来她回府的事,江芷彤早就知道了,竟然连她从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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