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儿庄,位于南陵国东部腾州,这里地处风啸山脉尾端,地势皆为山地丘陵。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住在山区的百姓,每年除了种好那一亩三分土地外,家家户户都还会点简单的捕猎手段。
像放个绳套,摆个夹子,挖个陷坑什么的,不但能让家人偶尔开开荤,运气好的话,套到个狐狸、麂子,还可以拿到集市售卖贴补下家用,所以村民们大多乐此不疲。
当然,一般的寻常人家只会在村庄聚集地附近蹲守,那老林深处是万万不敢前往的。
要知道这里山区物种丰富,动植物繁多,除去一些性格温和的素食动物,像豺狼虎豹什么的猛兽也是不缺。
再加上祖代相传的山精野怪传说,整个村子里胆敢深入老林捕猎采药的,独独只有一个秦老头。
秦老头本名秦川,今年已是五十有余,他之所以勇于入山捕猎,除了凭借高超的身手外,那丰富的丛林生存经验也是功不可没。
在这不大的村落里头,秦老头的一生颇具传奇和悲qíng_sè彩。
他曾入伍十数载,在几十年前与屠蒙国的战争中斩敌过千,拿下显赫军功,退伍后担任一方军长。
也曾因自己逞能,执意剿灭一股悍匪,使得仇家报复,一夜间父母妻儿被害,陷入无边沉痛。
更曾带兵游走十余年,将腾州境内九个县域的流寇山贼杀了个整遍,以此去慰藉亲人在天之灵。
直到十多年前因为一个孩子的意外出现,秦老头这一生才算是重回正轨。
这个孩子名叫庄墨,今年十三岁。
庄墨没有父母,多年前,秦老头在阳澜县一个叫墨庄的地方捡到对方,见其无依无靠甚是可怜,而自己也是年纪渐大,便将他带回了麻儿村准备退隐养老。
为徒方便,就连庄墨的名字也只是将那地名倒过来,美名曰不让其忘本,实则乃腹中墨水空空。
兵戎生涯这么多年,自己也曾亲历家破人亡,秦老头早已见惯生死,对于庄墨,他只是抱着老有所依的想法养育,所以并未让对方跟自己姓氏。
也因为如此,庄墨的童年和玩闹无缘,基本都是在严苛训练中度过。
秦老头将自己一身本领悉数相传,从军中战技到山野生存,从诡计陷阱到正面搏杀,在其用心教导下,年仅十三岁的庄墨已然成了一名合格小猎人。
话说人心都是肉长的,秦老头自然也不例外。
十余年陪伴,再加上庄墨从小聪慧、讨人喜爱,也十分爱戴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爷爷,随着日子变久,秦老头一开始的想法早已不知不觉中转变,从内心真正认可了这个孩子。
基于这份改变,庄墨这些年虽然过的严苛,但也从没去过那真正危险的深山,甚至其七八岁开始,还能去村长家跟着同龄孩子念读书本,识得几个大字。
但雏鹰总要出巢,迈出悬崖边那生死一步。
无论秦老头如何担心,这基本的生存法则也还是得去面对,再加上他近几年身体日渐老迈,年轻时所受的旧伤也开始复发,已是很难再如以往那般轻松狩猎。
于是,让庄墨独自进山的打算,也终究是安排上了行程。
………………
麻绳、火石、水袋、驱虫粉……
苍劲的手臂将一件件道具装入皮囊,秦老头反复清点过后,终于是确认万无一失。
他看着外面正给猎犬喂食的庄墨,心中忽然生出一阵感慨,自己还是老了!在这常人寿命不过六十的山区村落,虽然他五十余岁还能偶尔进山已经值得称道,但也终究是到了新老更替的这天。
“墨儿,东西已经准备好,趁着天色尚早,早点出发吧!”摇头驱走心中那份落寂,秦老头朝外面开口招呼。
“哎!我马上过来。”庄墨正在安抚猎犬,听秦老头在招呼自己后连忙回应。
庄墨今天一身棕色麻服,头上系了个男子发鬓,一米五六的个头配上初显刚毅的脸庞,已有了一丝小男子汉的气质。
他小跑着走进屋里背起桌上的皮囊,又将猎刀弓箭挂到身上,然后回身面向欲言又止的秦老头,嘟囔着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怎么?该交代的我已经交代清楚,该教你的也已经教你了,还不走,难道等着我去送你不成。”看着磨蹭的庄墨,秦老头自然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不由故意开口道。
庄墨挠了挠头:“嘿嘿!没有,就是告诉您,灶里有我煲好了的米粥,待会我走了记得去吃一点,还有这几天我不在家,您要是闲得慌可以去村长家坐坐,他念叨好久了,嚷嚷着要和您在棋盘上一决胜负呢!”
“知道了!你不在家正好,我还可以去钓钓鱼。至于陈老头那臭棋篓子,让他个仔儿都能赢他,还好意思跟我一决胜负?我才懒得理他。”一脸嫌弃的挥了挥手,秦老头很是不屑。
“是这样吗?那村长爷爷为什么说,他家的腊肉都是您下棋输给他的猎物呢?”庄墨眨眨眼,眼里露出狭促的笑意。
“呃!……那还不是因为你这臭小子,为了让他好好教你读书,我才故意放水的。”被庄墨这么一挤兑,秦老头脸不红心不跳,很快就找了个理由推托过去。
也是是怕对方继续找事,他看了看逐渐变亮的天色继续开口道:“好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出发吧!记得我给你划定的范围,不管有没有收获,后天傍晚前必须得给我赶回来,知道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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