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知晓她就在此处,为何迟迟不肯露面相见,还隐隐竟有要大打出手之态?
她立刻便将心中猜测之事低声与南荣说了,南荣面上犹疑之色不减,亦低声回道:“他们不是想要跟我们动手,而是已经跟我动了手!”
原来这潭水之所以骤然风波大起水浪飞溅,并非南荣性子暴躁先动粗,而是在玄武坚硬的龟壳下突然冒出了一条青龙,迎头便是张口一吸。
若不是朱雀神兽定力颇强,恐怕此时被他吞入腹中的便不只有一大把避水珠了。
不过这事儿疑点颇多,玉无裳抬头只见青龙只盘旋在云端并没有什么动作,硕大的龙头隐没在七彩云霞之中也看不见那目光渗人的眼眸。
且水潭已然恢复宁静,倒是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变故一般。
她心头虽疑云遍布,但好在精神放松了些,便依旧低声道:“北堂爷爷我是知道的,只要是清静好睡觉的地方便都不挑。可是东里不是这样的啊,他最是喜好天高地阔疏朗清幽之所,怎么会与北堂爷爷一起挤在这狭小的水潭之中?”
“说不定是他老早就知道我们会来找他,所以就先躲起来,好趁我不备向我报从前打架输了的仇?”南荣顿时便愤愤不平了起来,双臂一伸便要化作朱雀飞上去与青龙决斗,“肯定就是这样!看我今天不打他个满地找牙不可!”
玉无裳眼疾手快的一把薅住了他,恨铁不成钢的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耍你这小孩子的脾气!”
梧桐一直都躲在他们身后,此时不免也露出头来劝一劝,“……那条龙如此威风凛凛气势汹汹,我觉得你打不过他的……”
玉无裳:“……”你是来劝说的还是砸场子的?
南荣顿时便炸了,“……你说什么?!”
他的性子玉无裳最是清楚,虽说活了数万年本该到了看淡红尘万事皆空的境界,但他的脾性却与他喜好化作少年一样,都是一副没长大连狗都嫌的模样。
若梧桐没说这句话还好,她尚且还能压得住,但此话一出,顿时便如同点了炸药桶的引线,非要炸个天翻地裂不可了。
就在玉无裳已然放弃,梧桐还懵然不知之时,本来漂浮在他们头顶上遮风挡雨的那条白绫顿时便如同活物一般倏然游了下来,紧紧的贴着南荣的身体,将他脖颈之下捆了个结结实实。
玉无裳心头一喜,顿时便将灵力注入其中,令其愈缚愈紧。
南荣本还沉浸在自己滔天的愤怒之中,没成想他还什么动作都没有呢,便已然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
玉无裳见他愣了,忙好言好语的劝说道:“梧桐还只是个孩子,你别听他瞎说。他都没见识过你的神威呢……”
“那我现在便让他见识见识!”南荣梗着脖子打断了她,便要使蛮力挣脱束缚。
她一边用灵力压制住他,一边继续道:“你可别闹了成不成?是不是都忘了我们来此究竟是为何?我这些天早已心力交瘁,你若还是我的朋友,便别再给我添乱了!”
事情总是脱离掌控,更准确些来说,是从来不曾在她的掌控之中。
好似自从玉新眉重现在她的面前之后,一切便好似在冥冥之中都有人在刻意引导,她明知前方有可能是火坑,却不得不跟着这样的指引,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犹如盲人走在悬崖峭壁边,一步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兜里揣着依旧沉睡的雪雕和九尾,面前站着非要去与青龙决一死战的南荣,她的话便不受控制的说的重了些。
就在南荣清澈的双眸中闪了闪,她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松了绑缚他的白绫,她只低下了头,低声道:“……对不起。”
南荣恢复了自由,却也平息了怒火,只板着肩膀碰了碰她的肩头,嘟囔道:“说这便是见外了……”
他虽性情古怪,但真似少年一般心性,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梧桐虽不知自己那句话触了他的逆鳞,但好歹这点儿眼力见还是有的,知道是自己惹怒了他,便再也不敢多说话,只默默地躲在他们的身后。
玉无裳定了定心神,只遥遥望向云端那条若隐若现的青龙,满面愁云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要打架的话势必得闹得天翻地覆人尽皆知,可若不打,却又不知东里想不想打。这打与不打之间当真难以抉择,愁人的很。
南荣眸光一转,“这你可别问我,你知道的,我与东里素来不对盘,况且此时他脑子好似是坏掉了,否则不会不来见你的。”
玉无裳不听他胡说八道,仔细想了想,才道:“那便这样吧,你再下水去看看北堂爷爷的情况,我尝试着与东里接触一下。若是顺利的话,说不定不必打架。”
“还要下水?”南荣满面郁闷,“可我的避水珠被东里全吞了。”
“别怕,我这里还有,幸而刚刚从你那里取了两颗来。”玉无裳从袖中取出了一颗圆润硕大的避水珠递给了他,叮嘱道:“这次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否则情况更加难以收拾了。”
南荣收了避水珠,还在嘀咕着,“刚刚是东里挑事在先,可不是我意气用事……”
但不等玉无裳再多说什么,他已然纵身跃进了水潭之中。就如同一尾活泼的鱼,无声无息的便融入了潭水之中。
看着他去了,玉无裳转身向梧桐道:“你且寻个安全些的地方躲起来,免得待会儿若是打起来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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