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出乎意料的,顾家并没有派人来接。
侯夫人心里已经明白,笑着对顾少钧说道:“我们回来,不过是让你父亲认祖归宗,至于其他人,都无所谓。”
老侯爷名讳为顾明勋,乃沧州顾家长房二子。
一直走到沧州下辖的顾家所在的白阳镇上,才远远看见有人在镇口接着。
来的仍旧是顾家二房的人。
顾家二房如今没有什么人了,除了老太爷,就是顾明勋的两房亲兄弟与一个庶弟。
“明勋他……”老太爷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瞧着侯夫人下车跟他见礼:“郡主……”他对侯夫人还是旧时的称呼。
郡主早已经走出悲伤,老年丧夫和侯府被抄,路上十来天的奔波,让她一直养尊处优的面容,有些些许苍老之态,但是那种举手投足之间的风华,却仍旧是一览无余。
“我如今已不是郡主,皇上收了侯爷的爵位,也收了我的诰封。”侯夫人笑,对着身后的老爷们一一行礼:“大老爷,三老爷,四老爷。”
那些老爷们也过来给她拱手:“二嫂。”
顾家的宅子是一处老宅,东阳城第一世家的名声,也已经传了百年了。
触目四望,皆是百年世家的丰厚底蕴。
唐白的父亲唐子文,是立军功上位的,相比于这种传承的大家族,少了几分拘束和规矩,多了自在和随意。
唐白虽然教养的洒脱,到底是有几分大家闺秀的风范在,一路走着,一路瞧着,都记在心里,默不作声。
顾家给他们准备的宅子,是一座两进的宅院,仍旧是在顾家的宅子里头。
因老太爷在,所以都没有分家。
安顿好了,侯夫人带着顾少钧去拜见各房长辈。
因唐白身份未明,自然是不用去的。
侯夫人走了一圈回来,已露疲态,珊瑚和素锦姑姑服侍她睡下,又安顿了唐白和阿竹。
顾少钧则是跟顾家其他堂兄弟一起,住在外院。
他如今已经瘸了,又没有承袭爵位,因此,不少人看着他,都带着几分探究的味道,顾少钧也不恼,只面无表情,一应该尽的礼数尽量周全了。
阿竹已经跟苏一成亲,唐白已经更名唐瑶,只说是阿竹的远方表姐,前来投亲的,如今在侯夫人跟前伺候。
顾少钧有孝在身,大家默契的都没有提与唐白的事情。
反倒是侯夫人考虑的最周到:“钧儿年纪也不小了,再孝守三年,倒是耽误了太久了。我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不知道还能不能抱上孙子,我思来想后,还是要借孝,让你们早日成亲。”
唐白已经十九岁了,侯夫人说顾少钧年龄大,莫不如是在说她。
所谓借孝,就是指非要嫁娶之人,在热孝的白天之内完成,称为借孝。若是百天之内有了孩子,那就是老侯爷的意思,是喜事,不算不孝。
“你们两个孩子,我是瞧着这样一段一段波折的,太苦了。”侯夫人说着不禁红了眼眶:“如今事事都清楚了,你们的心也可以放下。我再不筹谋,怕是夜长梦多,好事多磨。”
更多的是,顾少钧如今非官身,非侯爷,脸上有疤,又瘸了一条腿,再等三年他都二十五了,再想说一门好亲事,也是很难了。
侯夫人并非没有私心,她在成全这一对苦命鸳鸯的同时,也是想着维护自己的儿子的。
以顾家如今的样子,顾少钧的条件,三年后,能说一个叫唐瑶的平民女子,就算不错了,更遑论唐白这种长相和教养,以及聪慧和能耐。
更有的,是她对儿子的情比金坚。
宫里的事情,侯夫人旁敲侧击的问过,唐白当时只说了一句:“不过是有名无实。”
侯夫人相信唐白不至于骗她。若是真的要骗,以皇上昭告天下为唐子文正名的宠爱,唐白也不至于会被打入冷宫。
如此,倒不如说她始终不从,触怒了皇上。
因此,侯夫人对外,只说唐白与顾少钧是早就有婚约的,只是对方家中父母已经不在,一直寄养在侯府。
没想到老侯爷突然去世,如今只能赶在热孝中办喜事。
顾老太爷瞧着顾少钧如今的样子,也知道侯夫人如今赶紧是为了什么,倒是没多说就同意了。
一切自然是从简的。
唐白从苏一家中出嫁。
阿竹大着肚子不能参加喜宴,当天回避了。
宾客不多,因为这些年没有怎么太多的来往,所以也没有熟到可以闹洞房的人。
加上是在孝期,一切从简,甚至许多大族世家成亲的繁文缛节,都省略了。
“委屈你了。”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顾少钧瞧着一身简单红装的唐白,悄悄握住她的手,在她身边坐下:“本来,是该十里红妆,八抬大轿……”
“不委屈。”唐白伸出手,堵住了顾少钧接下来要说的话。
她等顾少钧没有诉说的yù_wàng了,才道:“如此才好,远离了朝堂那些纷争,此刻,我的心里是最平静的时候。”
她没有撒谎,也没有骗人。
相比于以前无论在哪里,背负着父亲母亲莫名惨死的疑惑,还有在京城里与人争斗,寄人篱下,如履薄冰的艰难生存,如今,跟着平民百姓顾少钧,在顾家大宅深居简出的生活,才是她真正梦寐以求的。
“真的?”顾少钧多少觉得委屈了她。
真正是造化弄人。
其实,侯夫人最开始提要他成亲时,他是拒绝的,是真的不想,就这样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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