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我提着一袋米,将两个新碗放在袋子里,打着黑色雨伞,到了我家对面的老屋。
这老屋长时间没人打理,院子里的野草特别高,都快到我的腰间。我听从江修的话,从一点钟开始,就绕着老屋开始走。
刚开始还能坚持,可等走的时间久了,腿真是酸痛的不行。持续走路三小时,无论谁都会觉得疲惫。一直走到约莫下午四点的时候,太阳减弱许多,有人来了。
那时我正好绕过老屋门口,忽然听见有人叫了声江成,我疑惑地转过头,发现竟然是谭东宇。
他脸色白得吓人,嘴唇毫无血色,一天不见好像消瘦许多,穿着依然很邋遢。他站在山路边,身体站得笔直,一双眼睛呆滞地看着我,活脱脱像个没有神智的木头人。
此时我还在绕圈不敢停下来,问了句怎么的,身体则是继续绕圈走。而谭东宇却不回话,就站在那路边看我绕圈,表情几乎就没变过。我觉得纳闷,但也没多问,估摸谭东宇多半中邪了,最好别搭理他。
我也不觉得愧疚,这是他的报应。
一直走到太阳下山,谭东宇也没有离开。我这时候走到屋门口,忍不住回头看看谭东宇,他那双眼睛还在看着我,嘴巴微微动了一下,可什么都没说。此时我说一句打扰了,然后走进屋内。
进来后,我用胳肢窝夹着雨伞,把两个新碗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把米倒进去,两边都满满一碗。
随后我走进里屋看看,虽然很久没人打理,可这老屋平时没人敢来,里面还算干净。我躺在铺着破被褥的床上,将雨伞用绳子绑在床头。我这雨伞够大,怎么翻身都在雨伞的遮挡下。
躺下来后,就是一片寂静。天色越来越黑,约莫是六点半还是七点钟的时候,我听见屋外有动静,好像是有人在不停地走动。好奇的我忍不住窗外看去,却发现是谭东宇在外面走。而他走路的方式,让我毛骨悚然。
他就像螃蟹一样横着走,也跟我之前一样,是在屋子里绕圈。但是他的眼睛,却是在死死地盯着我,这也是他横着走的原因。那眼珠子就好像雷达似的,不盯别处,就看着我。等他绕到屋后了,我估计他也是在看着我。
我心里有些害怕,谭东宇是真中邪了,看着跟神经病似的。这时屋里又传来响动,可谭东宇还在外面走,我顿时明白,屋里恐怕是凭空多出了人来。
忽然间,有脚步声响起,好像是朝着我这边走来。我死死地看着房间门口,过了一会儿,有道影子进了屋里地板,那人却还在屋外站着,让我看不清是谁。
倒映在地板上的影子是人的侧面,看得叫人头皮发麻。那影子很长很高,胸脯大大的,应该是个女人,脑袋上还扎了个马尾辫。我记得之前上吊死在这的那个儿媳,她就是马尾辫,胸脯也特别大。让人最怕的是,那影子竟然踮着脚,踮得很夸张,就差没用大脚趾来走路了。
我吓得想问外面是谁,又想起江修吩咐过不能说多余的话,就忍着了。这时候,房间外的那人传出一道声音,特别尖锐,尖得就好像用指甲去抓玻璃窗,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老公,你回来了。”
这句话吓得我双腿抖了抖,愣是没回过神来,这真是那儿媳?
我很想看看外面站着的是什么人,可我没那胆子,只能硬着头皮,按江修吩咐的说道:“送米的,在这暂住一宿。”
“哦。”
那尖锐的声音就这么哦了一声,随后我看见影子离开了,从影子看,那人真是用脚尖走路的,轻飘飘的,就好像没有重量一样。我吓得心脏狂跳不止,赶紧用牙咬着手臂,怕自己呼吸声太大。这时候我眼角余光看向窗外,又是吓得够呛。
只见谭东宇竟然是将脑袋钻进窗户里,瞪大眼睛看着我。现在天色比较晚,他那脸色看着黑黝黝的吓人。我连忙闭上眼睛,想着眼不见心不烦。
与此同时,外面响起了一种脆响声,好像是有人在咀嚼大米,嘎吱嘎吱的脆响。我觉得应该不可能,那些可是大米,不是煮熟的米饭,怎么可能有人吃得下去。
天色慢慢黑下来,我闭着眼睛,努力想让自己睡着。开始的时候怕得很,屋里屋外都有动静,但我这房间没人进来,慢慢地也就放心了一些。后来,我真就睡着了。
睡着睡着,我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屋里漆黑的很,什么都看不清。
“江成,我们走吧。”
在我身边,忽然有声音响起来,我立即就听出是谭东宇的声音,连忙朝旁边看去,黑暗之下,哪儿果然隐隐约约有个人的轮廓,但太黑了,看不清楚。
我闭着嘴不说话,谭东宇则一直在重复这句话。他一直说,江成,我们走吧。江成,我们走吧。
我很想问他走哪儿去,可不敢开口,因为我深信谭东宇已经中邪了。估计是那美女姐姐不能来,有那对婆媳压着,所以要他进来带我走。我索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是不肯动。
谭东宇一直在我耳边不厌其烦地说话,说来说去就那一句话。最后竟然把我催得困了,又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次醒来,我是被尿憋醒的,外面天已经亮了,阳光照进屋子里,晒得人挺舒服。我连忙往四周看看,发现谭东宇早已不见了。我松了口气,打着伞外往房间外走去,刚出房间,就看见了那两个装着大米的新碗。在新碗旁边,竟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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