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形趁着劈柴之时,故作漫不经心地嘀咕:“飞龙兄弟,听说咱们宫主好像掳来了四个人,现在跑了一个。”
对方不以为意,“你觉得他能逃出这里?估计,他连这里是哪儿都不知道。”
此处总是如同漫漫长夜一般,哪怕只是一点阳光都没有。
“是呀,这个地方的确是隐蔽。”随形感慨,你说它是人间地狱吧,又不太像,毕竟这里没有牛鬼蛇神。
“这是当然,谁能想到,宫主会把房子建在山体里面?就算是有官兵来搜查,也一定是一无所获。”飞龙扬起斧子落下,圆柱形的木头就成了两半。
随形瞳仁微缩,山体里面?原来如此!难怪这里连一丝太阳的光线都没有。
他们也真是奇怪,长期呆在这里,就不怕得病?
罢了,还是把心里的小惊讶收一收,继续打听。
“那两个女人好像没和男人关在一处,难道宫主另有目的?”
飞龙摇头,“不清楚,咱们是下等人,哪晓得宫主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其实在这里干活的仆人在进来之前,连饭都吃不饱,就在他们奄奄一息,快要饿死的时候,宫主出现了,把他们带到大山里,并且承诺,只要好好干活,便可以衣食无忧。
换句话说,是水翎央给了他们一次从新活着的机会。
“也对。”随形讪笑。
飞龙突然意识到什么,忍不住打趣:“你这么关心那两个姑娘,是不是在这里挨不住寂寞,想姑娘了?”
宫主明确规定,此处不能谈儿女之情,要是被发现,就直接给扔出去喂狼。由此可见,水翎央是多么痛恨男欢女爱,不仅自己不喜欢,还强迫着下人。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个规定,男女爱情的确没有,可又萌生出了两种新的感情,女女之爱,和男男之爱,这里也算是乱了套。
那个叫曲趣趣的妖精似的男人,就比较吃香。
“飞龙兄弟切莫取笑我,我怎么会。”随形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很重,想要逃出生天,真是难上加难。
可即使再难,他也不能放弃。
戚和通过宝镜看着里面的一切,甚是忧心,“师父,我好想去帮帮他们。”
两个女子被逼,一个男子被关,还有一个正在虎穴里想方设法,她实在是做不到袖手旁观。
秦飞跃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到:“你先静下心来,就算你要去,那也需要些时日,说不定等你赶到时,他们已经脱险。”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还千里迢迢赶过去有什么必要。
“师父,您说的是真的吗?”戚和还是有点不放心,楚靖离可是玄掖的大将军,对于他的安危,马虎不得。
秦飞跃点头,“为师算过,他们四人命中有此劫难,你若是去了,便是逆天而行,还是看他们自己的本事。”
有些东西,总要亲自经历才能吸取教训、获得成长。
“那好吧。”戚和比较喜欢听他的话,再说,师父何时骗过自己。
“嗯。”戚和点头,又想到某个人,“师父,我现在又有点好奇林业甘怎么样了。”
上次拒绝了林业甘,他气愤地离开国师府,也不知道后面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既然好奇,那看看无妨。”秦飞跃把她宠得像公主,不,她本来就是公主,这也算是应有的待遇。
戚和开始默念,并喊了一个“追”字,很快,镜子里就出现了林业甘的影像,他好像正在一位官员的府门前大骂。
“你们皆是狗眼看人低之辈,难道寒门学子就得不到半分尊重吗?我十年寒窗,却抵不过那些家里有权有势的富家公子,玄掖的朝廷,怎么就养了你们这群狗官!”
管家的脸上乌云密布,“不可侮辱我家大人,要不是看在你读过书的份上,我现在已经代替大人把你告到官府,治你个侮辱朝廷命官之罪!还有,我家大人不想见你的原因,你自己心里有数,奉劝你一句,既然你的思想与当今政治不符,那还是回家去吧。”
帝都现在都传遍了,有一个贫苦的书生,四处求官,可总是被拒绝。
林业甘气到打跌,重重地喘气,“你们官官相护,没有王法,还说我的思想有问题,根本就没有被采纳,事实如何谁又能够知道?”
他只求一个机会,可是没人给他这个机会。
管家摇头,“林公子,你和我说有什么用,也许这就是你的命。”
说完,管家进府,并关上府门。
林业甘失魂落魄地坐在台阶上,垂头丧气,这真的是命?忍受十年的寒窗,妻子父母为了自己考上状元尽心尽力,他就这么失败地回去?
读书人最讲究的是颜面,可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颜面回家。
他对不起妻子,更对不起自己的鸿鹄之志。
突然,他仰天长啸,“老天爷!你为什么这么不公!”
也许真的是老天爷听到了,竟然下起了雨,他身边什么都没有,静静地坐着淋雨。
所有的痛苦和怨念交织在一起,他恨这些人,恨这些辱没他才能的人。
在故乡,他随手写一篇文章,都能成为孩童学习的典范,可是到了这帝都,他变得一文不值,自己精雕细琢的字稿,在别人眼中如同废纸一般,甚至看都懒得看。
林业甘,从一个天之骄子,变成了一个不起眼如乞丐般摇尾乞怜的小人物,这样的天壤之别,让他如何接受?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落下,滴在台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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