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尸房很冷。
在关梦霖面前的是一排大冰柜。
穿着白大褂的法医打开一扇门,从里面拉出一张平板床。床上盖着白布。在白布和床面之间,有个如同人一样的东西。
其实,那就是人——一个死人。
这种地方关梦霖还是第一次来。他的心中既新鲜又恐惧。
法医把白布解开,露出一张三十多岁的女人的面孔。
警察指着那个女人的脸问关梦霖:“你认识她吗?”
关梦霖紧皱眉头。
他当然认识这个人。
正是桃花。
“我认识。她是桃花。”
“你和她什么关系?”
“小时候,我们是邻居。我妈妈很照顾她。她叫我妈妈姐姐,我也叫她姐姐。”
“你知道她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皮肉生意。”关梦霖露出苦笑,对警察说,“你们要问什么尽管问。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而且,你们大概已经调查过了。毕竟,她的身上有身份证。”
接下来,关梦霖就把自己的身世简单的说了一下。他并不想隐瞒,也确实没什么可隐瞒的。表面上,关梦霖是关景天第一任妻子秦夫人的孩子。但只要对慕家有点了解的,就知道这是假的。也知道关梦霖是私生子,母亲的身份很低贱。
关梦霖只说了自己的身世,但没说叶芝的案子。他觉得,现在还不是把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他只是说,想回去看看,就遇到了桃花。桃花又把孩子送到了他这里,想让孩子学足球。
最后,他对警察说:“这些都是真话。你们可以去调查。”
警察说:“我们调查过了,也大致如此。”
“你们怀疑她是我杀的?”
“你没有作案时间。至少你没有亲自杀她的作案时间。”
这话说的够严谨。你还是没有亲自杀她的作案时间,并没有说不是你杀的。你也可以雇凶杀人。
关梦霖围着桃花的尸体绕了半圈,看着桃花,心里想的是她的孩子——安头。
“她的孩子真可怜,刚十岁,就没有妈妈了。真可怜。”
说的是安头,想的则是自己。
当年的自己何尝不是这样。
警察说:“我们也知道,她有个孩子,被你送进足球学校了。你还真是好人。”
“不敢当。”
警察拿出了一个证物袋,在关梦霖的眼前晃了晃。
“你看看这个。”
证物袋很小,里面是一颗扣子。
关梦霖看这颗扣子很眼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摇摇头:“这种扣子很常见。”
“确实很常见。死者是被人掐死的。颈部有勒痕。凶手应该是个强而有力的男人。死者的指甲里有血丝。可能挣扎过,或许还会在凶手的手上留下抓痕。”
听了这些话,关梦霖的心中戈登了一下。他脑中灵光一闪,一个人的身影出现了。
“你怎么了?”警察也察觉关梦霖有点异常。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想到。”
关梦霖又恢复如常。
警察看着桃花的尸体说:“这个女人真可怜,被人杀了,还被草草的埋在了小树林里。如果不是被几个肚子疼的农民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发现。”
关梦霖说:“上天有眼。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想这就是上天冥冥中的安排。”
警察也点头:“或许吧。做了坏事的人总归逃不脱惩罚。”
他说话的时候却看着关梦霖。关梦霖总觉得不舒服。或许,在警察眼里,关梦霖正是他怀疑的对象。
做了笔录,离开了警察局。警方还保证,这些内容不会泄露。
关梦霖显得很豁达。他说这些也不是什么秘密,知道的人也不少。
刚走出警察局的门,一抬眼就看到关震天站在前面。
“叔叔。”
关震天盯着关梦霖。
“桃花死了是不是?”
“是。叔叔你当然知道。”
关震天神通广大,这点事情自然瞒不了他。
“跟我走。”关震天让关梦霖上车。
关梦霖自然没说的。两人在车上,关震天显得很生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桃花怎么会出现在你家?当时我就想问你。可是一直事情很多,没想到……”
他摇摇头。
关梦霖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桃花从老宅走了以后就失踪了。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她死了。其实,我早就有这种预感了。警方说,她已经死了四五天,恐怕,她是离开关家老宅后就被杀了。”
“她是被谁杀的?”
“不知道。”
关梦霖嘴上是这么说,但其实,他的心里波涛起伏,澎湃不已。
他约莫已经知道那个凶手谁了。虽然还没有百分之百地认定,可他至少已经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你真的不知道吗?”
关震天逼问了一句。
“不知道。”
关梦霖还是神色不变。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学会了怎么去面对关震天。
关震天从关梦霖的脸上看不出端倪。他只好摇头:“这种无头案,死的又是桃花这样的人。恐怕破案不会很容易。”
“是啊。”关梦霖也很赞同。
关梦霖对司机招招手。
“好了,开车吧。”
车子慢慢启动,很快就开上了公路。
关梦霖说:“叔叔能来接我。真是太谢谢了。我还在想,这么晚了。到底能不能打到车。”
关震天说:“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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