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麟,你的心也很狠。你肯定告诉了南风锦囊的事,所以他才这二十年来都不理我,永远在你身边保护你,效忠于你。祁麟,你真的很会撒谎,不是说没有告诉任何人吗?”
祁严此刻因为绷紧了脸部,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血管爆裂,扬起一滴滴的血。
“没错,是我让冷南风做的,可是。”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脸却扭曲着,诉说着他此刻的诧异和惊愕,取而代之的是痛,原来痛到最后,什么表情都不会有了。
他轻轻抬起右手,缓缓地摸自己的小腹,那粘稠滚烫的感觉,多么的恶心。他不用低头看,因为他知道那是他的血,像是一个喷泉。不断地溢出。这种感觉真的好讨厌啊。
他缓缓笑了,一如往日的神采飞扬,邪魅无比。
“这下你该放心了。”他的笑容越发的凄凉,盯着祁严那沾染了血滴的脸庞,缓缓地说着。
可是,可是他并没有真的要置祁严于死地,派南风去暗杀,根本没有下死命令。他只是生气,祁严对于他来到战场这事表现出了不耐烦和不乐意。他最讨厌祁严看不起他,所以他只是想让祁严知道,如果有他的帮助,祁严不会中了苏世子的计谋。只是想证明自己也有实力和能力影响这一片战场。如果真的想要暗杀祁严,为何这二十年里都没有得逞?因为他从未想过真的杀祁严。
祁严眼神里有不舍和不忍,但更多的是愤怒。他深刻地明白,祁麟知道了他身世的秘密,必然是个隐患,即使祁麟现在不揭发他,也会在不远的将来。
“祁麟,对不起。我们之间两清了,如果我还有欠你的,来世再偿还。”祁严抬手轻轻拍在祁麟的肩膀上,似乎还想当初好兄弟一般。
在他的手抽离之前,只听一股血液迸发的刺耳声,他将刀从祁麟肚子里拔出来了。刀刃上还有血滴,一点点滚烫,滴落在草地上。
祁麟眼睁睁地看着草地上的血滴越来越多,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冰冷寒雪的夜,血液染红的白雪,他屈膝的身子为这个世界装点着最后的美丽。
“祁严,你会有报应的。你要了我的两条腿和一条命,我咒你不得好死,尸骨无存。”祁麟极力隐忍着痛苦,粗喘着气,每说一个字,小腹处的血液就会顺着气管,顺着他的呼吸,突然蹿出来,嘴里充斥着血液的酸臭味,真恶心。他唇角不断溢出鲜血,他真的不想尝那恶心的味道。
祁严身子一顿,背对着祁麟,语气淡漠地说着,“对不起,你才刚站起来,就要怨就怨母后贪婪狠毒,将我们二人的命运纠缠在一起。”
他嘴里说着道歉,可那眼神里却没有半点愧疚。
“你真虚伪,清澄是不会喜欢你的。”祁麟本不想再说话,可祁严欺人太甚。他就是在意这两条腿,祁严就偏要打击摧残他的心。
祁严冷声说道,“我和她的事,不用你管。”他说完,转身离开了,消失在祁麟的视线里,消失在祁麟的世界里。
祁麟双膝一软,缓缓地坐在地上,后背靠着大树。他拼命撕破了衣袖,不停地咳嗽着,吐出血。两只手还是将衣衫布条紧紧缠绕在小腹处,他还不想死,手指用力,狠狠地打了一个结,摁住小腹处的伤口,不让身体里再流出血。
他在等,等清澄,等南风。他还有很多话要跟他们说。清澄,怎么办?我可能不能娶你了。
一双桃花眼,邪魅无斯,自以为看透了世间丑恶,没想到最恶心,最丑陋的事情就在自己身边。眼眸轻轻一闭,滚烫的泪水滑落。
清澄和冷南风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血泊中是他无力垂落在地上的手,小腹处的血窟窿里不断溢出鲜血,似乎还有血泡静静地在他身上出现,破灭,消失。
清澄看到他眯着一条缝的眼睛,缓缓睁开,眼神里的苍凉和无奈,还有自嘲,清澄永远不会忘。
清澄冲了过去,扶住他的肩头,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祁麟,你怎么会这样?是谁对你下次毒手?”
清澄手指颤抖,慌张地从包袱里翻出所有的瓶瓶罐罐,找出止血的那一瓶,迅速倒在祁麟的伤口上,可血还在往外涌,就像决堤的洪水,真如猛兽,饕餮吸食着他身上的每一寸血肉。
冷南风眼睛里难掩悲痛,还有深深的懊悔。“王爷,对不起。属下不该让您一个人赴约。”他恨不得杀了自己,为何偏偏这个时候才来,为何?
祁麟硬是在嘴角扯起一个笑容,抓住冷南风的衣袖,“南风,不怪你,我们是兄弟。”
‘兄弟’这两个字,承载的是仇怨还是守护?只能看人性如何?祁麟至此都没有恨过兄弟,依然珍惜兄弟情。
冷南风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却没有落下。他除了悔恨,还有仇恨,势必要为祁麟报仇。
“我一定会为王爷报仇。”
清澄最怕听到祁严的名字,她不敢相信祁麟这身上的致命伤是祁严拿刀子捅的。
祁麟抓住清澄的手,眼角带着笑意,“小清澄,本王怕是不能娶你做王妃了。”
“嗯。”她除了点头,除了隐忍着哭腔,还能说什么?
“对不起,害你白辛苦了。”祁麟声音里极力隐忍着悲哀和苍凉。
清澄不解,“什么?”
“我是说,你刚给我治好腿,就我怎么那么倒霉?坐了二十年的轮椅,终于能站起来了又要死了。”他嘴角带着笑意,就像一bō_bō涟漪,激起了多少的仓皇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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