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葛婉怡倒是什么都没有说,眼神却逡巡在这夫妻两个人身上。
“昨晚,阿棠怕扰了您睡眠就没有再回去陪着您。”出口解释,小棠当真觉得王先生不论自己还是帮别人撒谎,绝对面不改色。
“我知道了。”葛婉怡说,“洗漱完了,吃早饭吧。”
“好。”
转身就要下楼,葛女士再次扭头看着女儿缱绻在王明轩的怀里,背过身去,她说,“阿棠,晚上的书还回到书架上了。”
“嗯。”被母亲这么调侃,小棠有些难言的窘迫。
“那就好。”
葛婉怡下楼,王明轩抱着阿棠回卧室后,见他忍不住轻笑,她伸手锤他的肩膀。
笑什么?还不是为了他。
进入十月下旬,花园里这个时节的花开得正好,葛女士坐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看到在楼下花坛里浇花的女儿,心中像是被扳倒了五味杂瓶,四个半月的身孕,每天不论是饮食还是营养药物上的滋补从来没有间断过,可阿棠越来越纤瘦,体重在增加,孩子在肚子里一天一天变大,她却脸色越来越苍白,时常没有红润没有血色。
女儿和女婿有意不让她担心不和她说,可她毕竟是过来人,还分辨得出阿棠是真的孕期反应还是身体在虚弱消减。
阿棠越来越消瘦,葛女士心中的不安也在一天一天增长,手里的毛衣针顿了顿,然后继续织毛衣,不知道小家伙是外孙还是外孙女,孩子的毛衣用得是温暖的米色的毛线,不论男宝宝女宝宝都可以穿。
看楼下小棠回来,葛女士从摇椅里站起身走了下去,‘阿棠,不要总一个人出去走动,想要出去让妈陪着你。’
‘母亲,我很好,孩子也很好,您不用总担心。’
葛女士显然不会相信女儿说得话,伸手想要扶她,小棠摇摇头还不至于如此,即便有四个多月的身孕,可由于她身形纤瘦修长,穿宽松的睡衣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走动自如的人手里有一捧清新的茉莉,将花枝一支一支地放进花瓶里,小棠转身看到正坐在沙发上戴了眼镜一针一针织毛线的人。
近些日子里的相处阿棠和葛女士亲近了很多,王明轩工作不在家的时候,都是葛婉仪在陪着她照顾她,一向对亲情有所期待,看到自己的生身母亲这么努力地靠近自己,小棠也在日渐妥协,因为经历过过去,所以现在她明白这份安宁的生活有多么不易。更何况,伸手轻抚自己的腹部,她的状态最后如何依旧未知,如若有意外,她希望孩子的外祖母和他的父亲能陪着他长大。
收回自己的思绪看着母亲一针一线地在织毛线,小棠对于这些从不擅长,便凑过去问,‘母亲,您这是……’
‘给小家伙织的。’葛婉怡浅笑,有江南女人水性温柔的味道。
‘毛衣么?’阿棠大致看得出来了,温暖的米色色调,毛线很轻柔柔软,是婴儿专用的。
小棠没有织过毛衣这么看着葛女士织毛衣,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对葛婉怡说,‘母亲,您可以教我织毛衣吗?’
‘阿棠想学’
‘嗯。’
‘想给孩子织什么妈都可以帮你。’
‘不用麻烦您母亲,我自己想要尝试做点什么,每一天能过的有意义一点才好。’
‘好。’葛婉怡好容易认回了阿棠自然有求必应,女儿想学的她会交给她,‘阿棠,会织围巾吗?’
‘织过一次。
想到自己一个月前完全是看网上的教学资料织的那条围巾,小棠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底气不足。那条围巾是给王明轩的,虽然他丝毫不介意,可她自己知道自己织的手工很粗糙,先不提手指不够灵活的问题,是真的不太会动手来做这些。
婴幼儿用的毛线触感很柔软,小棠握在手里感觉很温馨,葛女士手把手地教她织毛衣,告诉她这些要领,她听得很认真,难得没有分神感觉到困倦。
每隔一月一次的定时孕检,这一次王先生工作应酬,她便没有打电话给他,不然那人又要想尽办法过来陪着她,倒是葛女士似乎是一定要陪同着她去了。
阿棠自己的身体状况,她一直感觉得到,不想让葛婉怡去是怕她跟着担忧,在去孕检之前有意给李医生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希望这次的孕期检查主要以涉及孩子为主,她的身体状况就不要告知她的母亲了。
李医生理解这个年轻女孩儿的心思,简短的通话中便应声说了好。
小棠对医院一向较为排斥,可这次有葛婉怡带着便也不觉得很难熬,一系列的检查和询问过后,彩超室,帮小棠检查身体的医生有些意外,问道,“小姐,您距离上次做孕检有多久了。”
“三周。”
“上周的一切检查结果一并带过来了吗?”
“有带过来。”
‘怎么了?’坐在一旁的葛女士出声询问,“有什么不对的吗?”
“那倒是不至于。”医生摇摇头,说,“孩子发育的很好,你们可以放心,至于最好的检查结果,我再看看。”
“好。”
“苏小姐您不用紧张,您的孩子现在很好。放轻松。”
葛婉怡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妈在这儿陪着你,不会有事儿的。”小棠伸手握住了葛女士的手,第一次握葛女士的手和她过分年轻的脸不一样,她的手干燥有很厚重的老茧,这样一双手握在手里会让小棠想到‘饱经风霜’四个字,即便单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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