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懿一路狂奔,滔天的怒气夹杂着空洞的失落一并席卷而来,他终究还是个孩子,如此残忍的真相血淋淋的铺陈在他面前,让他怎能不难受。
也不知道跑了有多久,只是觉得累了便就着一棵苍翠的大树缓缓的蹲下了身,如小兽般的呜咽在不时过后静静的回荡在丛山野林之间。一直以来苦苦压抑的委屈和愤怒就在这一刻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出,他如同少时一般蜷缩着身体,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将自己牢牢的圈在了双臂之间。
深秋的天总是不够温柔,四下寒意袭来,伴随着他低声的呜咽,只是觉得冷,侵入骨髓的冷。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在那里哭了有多久,柳思妍便在他身后站了有多久。
她一路跟着他跑到这苍凉的森林里,沿途的荆棘枝丫刺破了她的衣衫,并且在她脸上划过一道道血痕,可她似乎毫不在意,只紧紧的追随着前方那个奔跑的少年。
直到他倦极停下,她才小心翼翼的站定脚步,静静的立在他身后。
其实柳思妍在很多人的印象深处都是极好的,就像当初她在夏国当皇后的时候一样,无论做什么,众人对她的评价都很一致,温良恭俭,仁德宽容。
而这些评价并不是空穴来风,一来柳思妍确实是个没什么心思去勾心斗角的人,二来凡事她都习惯换位思考,当然这样的好习惯一旦遇到夏帝就会分崩离析。
她在刘懿身后站了有多久便想了有多久,直到看见他浑身似乎有些微的颤抖,她才缓缓几步走上前,蹲下身,将这个寂寞的孩子揽入了怀中。
“懿儿……”她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感觉到他一瞬僵硬的同时,她的双手却又将他拥的更紧了。
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而这样的香气又混合了她周身散发的温暖,饶是刘懿兀自防备多么僵硬的心房,也在这一刻被悄悄的融化了一些,可他还是不愿说话,只是身子放软了一些,任她将自己搂在怀中。
两人静静的待了很久,直到一阵冷意袭来,柳思妍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怀中别扭的小屁孩才轻轻的动了动。
“你让开!”小屁孩又回到了初见时的嚣张模样,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
可她哪里会是这么容易就被他打击到的人,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脸,狠狠的掐了一下,刘懿一声惊呼响起,立马弹跳起来瞪向她,“你!”
柳思妍却是洋洋得意的昂首看着他,“臭小子!”
明明是粗鲁的不能再粗鲁的称呼,可刘懿就是一个没忍住差点红了眼,只见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尔后别过脸,不再看她。
柳思妍笑的志得意满,下一瞬却又苦下脸来,蹲了太久,她腿麻了。
“喂,你到底走不走?”嚣张的小屁孩趾高气扬的咋呼着,却在背对着她的时候偷偷的红了耳根。
柳思妍咬牙切齿的瞪着他的后脑勺,半晌才哼了哼,“老娘腿麻了,过来扶着!”
刘懿身子一僵,迟疑了一瞬却还是认命的转过身,只是那脸上的表情依旧别扭,一副不甘不愿的样子。
柳思妍想也未想便掐上了他水嫩的脸颊,“臭小子,你还敢跟你老娘甩脸子,嗯?”她骂的中气十足,一点没有母爱的温暖,刘懿一边小心翼翼的搀着她,一边在心底无限的郁闷,他到底是中了她什么毒了?
最后等两人一瘸一拐的回到军营时,天色已经隐隐擦黑了,甫一到王帐前,便有人飞快的窜到她面前,“皇后,小皇子哭了一天了,您快去看看吧!”
闻言,柳思妍浑身一震,立马反手拽着刘懿,脚下生风的朝着王帐走去。
“你!你的腿根本就没事!”刘懿大惊。
柳思妍却只抽空甩了他一个凌厉的眼神,“没听见你弟弟哭了么?”
弟弟?
刘懿一怔,登时就不说话了,虽然依旧有些不情愿,可脚下的步子却跟着那人迈的越来越快了。
等两人匆忙进了王帐,夏帝的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怀中的小孩蹬着一双小短腿不停的踢打着,口中更是惊天动地的呜哇着。
柳思妍急忙上前将儿子解救了出来,顺便瞪了一眼连孩子都看不住的夏帝,那眼中浓浓的嫌弃立马让夏帝不爽了。
他刚准备说两句话为自己正身,眼角余光瞥见身后那清瘦的身影,暗含深意的目光立时就射了过去,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对接,同时点了点头,然后夏帝便不动声色的走了出去。
柳思妍已经心急火燎的哄儿子去了,此下自然没有精力注意另外两个男人。
清冷的月光自头顶的树缝间洒落下来,为树下的男子平添了几许冷意,此时他面对着身量才到他胸前的小孩,却没有一贯的散漫,只是认真的看着他,用对待一个男人应有的眼光。
半晌,夏帝才沉声开口,“你已经决定了?”
刘懿复杂的神色此时隐在黑沉的夜里,他这段日子以来想了很多,在夏帝带兵围攻城下的时候他也清楚的看见了自己身边的亲信是如何的倒戈相向,他或许真的还是太年轻了。
此时,听见身前男子的疑问,他神色恍惚了一瞬,却又迅速而又坚定的点了点头,“我已经决定了,明日,我会将耀辰的玉玺双手奉上!”
闻言,夏帝似乎勾了勾嘴角,只是他并没有笑,目光坦然的看着他,良久,他才低声道:“你或许不适合做君王,但你却是史上最善良的君王!”
虽然他此番不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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