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不太懂中国话的达沙耶夫一怔,也跟着笑起来。
这下,施从滨和自己的参谋人员更乐坏了,笑得前抑后仰,乐不可支。正在这时,一块标着“任桥”的站牌一闪而过,紧接着,惊天动地的一声爆炸,领头的“长江号”歪到了一边。
几乎同时,紧随其后的“长城号”也随着一声猛烈的爆炸,歪到了一边。
当米沙从晕头转向中醒来一看,孙军正漫山遍野的呐喊着冲来。
孙军兵分二路,一部围住了二辆铁甲车,另一大部向后拦截金钟仁聂洽耶夫率领的白俄步兵。一时,枪炮齐鸣,声震四野。
原来,恼羞成怒的孙传芳吸取了固镇血的教训。
于事前做了周密细致的埋伏。
待铁甲车一驶近即[定的埋伏地段,就引爆了地雷和炸药,立见其效,炸毁了二车铁甲战车。武装到牙齿的钢铁怪物,顿时成了瞎子跛子,被孙军的敢死队团团围着痛打。
而布置在沿线的浙军精兵,一见前方爆炸,枪炮骤响,马上按照事前的分工,封锁并顺着铁路朝前面兜打。
这样,原先分兵一部专打步兵的浙军,和这一部份精锐一合围,凶悍的白俄步兵就成了瓮中之鳖,来不及列队吹号敲鼓,在浙军的猛烈打击下,纷纷倒毙或负伤坠地。
聂洽耶夫在第一lún_gōng击中就被击毙。
昔日的诗人后代,俄罗斯文学史上赫赫有名的茹科夫斯基的老朋友之子,就这样凋落在中国大地,和他的征服梦一起,化作了一具森森白骨。
尽管如此,白俄兵也并非浪得虚名。
剩下的千余名白俄兵,在金钟仁的带领下拼死抵抗,并发起反冲锋,一度居然还将人数占绝对优势的浙军击退。
可是,毕竟受了重创,死伤大半,遗尸遍野,军心散落,弹药也越来越少。
最后,金钟仁及其自己的叔伯兄弟金钟衡,金钟平和金钟行,绝望之下一起开枪自尽。
其余弹尽粮绝的三百多白俄兵,一齐被浙军捉了俘虏。上次固镇一战,死伤的浙军,尤其是当了白俄兵俘虏被残酷处死的浙军之惨景,历历在目,悟目惊心,令人发指。
所以,浙军马上将活捉的三百余名白俄兵俘虏,照本宣科,仿照白俄兵处死浙军俘虏程序,先割去鼻子,再挖去眼睛,又掏出心肝,最后再补上一枪!
一时,任桥附近鬼哭狼嚎,鲜血并溅,乌云密布,阴风横吹。
张宗昌手下的白俄步兵,就此烟消云散,灰飞烟灭。
再看这一面的铁甲战车,同样坠落风尘,香消玉殒。失去了机动性的的铁甲战车,就只剩下了挨打的份儿。
浙军不慌不忙的分头围着“长江号”和“长城号”打。
沿铁路线散开的其他浙军,则围着后面拖挂的餐车,修理车和平板炮车猛打。
尽管白俄兵凶悍善战,作困兽之斗,可弹药越来越少,人员也越打越少。终于,被所仇红眼的浙军全部打死,一个俘虏也没留。
而前面的二辆铁甲车,也最终被浙军的钢纤撬棍,弄开了车门。
其时,被亲兵尸体簇拥着的前敌总指挥施从滨,毫发未损,只是连惊带吓又气,脸色惨白,全身哆嗦,浑浑噩噩,呆若木鸡。
浙军自然认识这位张宗昌手下的前敌总指挥。
一涌而上,揪下列车当了俘虏。
对其余受伤或只是震荡而半昏花的奉军,全部给予就地处决。一阵枪响后,张宗昌赖以逞凶的白俄兵和铁甲战车,就此彻底完了蛋。
这场任桥伏击战,靠着周密的策划和相互支援,孙传芳一举歼灭张宗昌的白俄兵,铁甲列车和奉军士兵,共计万余人,总算报了固镇之仇。
施从滨被俘后,无情地被孙传芳砍头示众。
这由此引起了另一段恩怨。
施的女儿施剑翘,抗战前在天津一家佛堂内,替父报仇,暗杀了孙传芳。至于张宗昌也无善终,1933年在济南火车站被韩复遣凶暗杀。凶手自陈也是替父复仇,这真是一报还一报了!
白俄兵和铁甲车即亡,浙军便将漫山遍野的尸体收集拢来,和歪歪扭扭的铁甲车堆在一起,浇上汽油,一把火点燃。
然后押着奉军的前敌总指挥,唱着歌儿凯旋而归。
入夜,任桥附近寒风凛冽,尸臭扑鼻。
未烧尽的尸体上仍有摇晃的火苗,在漆黑一团的冬夜里,星星点点,绵延十里,恐怖阴森;遍地皆是散落的人体和内脏,几十条野狗在兴奋的追来追去嘶咬着,争夺着……
整一个活生生的人间地狱。
突然,在一条下水沟里,二个黑影开始了爬行。
黑影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呼拉一声站起来,相互挽扶着跌跌撞撞,踉踉跄跄的消失在夜幕深处。黑影,是还活着的米沙和达沙耶夫。
事后查明,二人是这次任桥之战唯一的幸存者。
话说“长江号”,遇爆起火,陡然歪斜。
一直对此提高警惕的达沙耶夫就地一滚,滚进了铁甲车的指挥桌下。就地取材的指挥桌,也是十几厘米厚的钢板焊成。
达沙耶夫滚到这厚厚的钢板之下,正好以此抵拦子弹。
紧接着,白俄兵和施从滨的中国卫兵,纷纷中弹倒下,尸体一重重的扑到倾斜的指挥桌四周,刚好给达沙耶夫作了掩护的肉盾。
因此,当浙军留下少数部队打扫战场时,达沙耶夫瞅机会钻出,连滚带爬的扑到早看好的一条下水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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