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瑞白在花园里东跑西窜,无处躲藏。正在着急之际,忽然发现一个养鱼池,旁边有棵冬青树,枝叶十分茂密,而且枝干斜伸在鱼池之上,“嗯,我不免爬将上去,也可暂避一时。”他使尽平生之力,好歹爬到一个枝丫上,趴在上面,四肢酥软,上气不接下气,呼呼直喘。
这花园到底是谁家的?原来这吴家滩庄内有家员外,姓吴名端字方正。花园就是他家所有。这员外因为没有儿子,就南寺烧香,北寺念佛,修桥铺路,惜老怜贫,广行善事。为了求子,还修盖了一座长春寺。虽然膝下无子,却倒生下一个女儿。他女儿出生之时,适逢天降大雪,所以起名就叫瑞雪。这瑞雪不仅长得美丽,而且诗词歌赋无一不通,琴棋书画无一不晓。这员外待她如同掌上明珠一般,一心要择个才貌双全的人物为婿。
如今女儿已年交二八,尚未许配人家,吴员外心里着急茶饭无昧,寝卧不安。这日,吴员外和夫人唤过女儿瑞雪,来到花园,赏花饮酒。
瑞白藏身的冬青树不远,正对着吴员外。他肌肠辘辘,竟一时失手,“扑通”一声掉进鱼池里了。
吴员外一家人,正在亭子里饮酒闲聊,猛听一声巨响,循声望去,不觉大惊,叫道:“吴存,有人落水,快快打捞。”
吴存闻听,不敢怠慢。他急忙奔向鱼池,将落水者捞将出来。
员外一看是个女子,遂又吩咐秋霜说:“你快领这位女子,去将衣服换好。”
秋霜闻言,便领瑞白来到前宅换衣。她见瑞白冻得浑身打战,急忙上前帮他解带宽衣。
瑞白哪肯让她动手,连忙谢绝说:“我自己换来,不劳姐姐费心。”
秋霜一看也不好勉强,只得退到一边。
瑞白见秋霜站在一旁,确实不便脱衣,遮遮掩掩,故意磨蹭着。
秋霜见状催问说:“你怎么还不更衣?”又要替他解扣子。
瑞白后遇一步说道:“你别动手!”
秋霜吓了一大跳,眉头立时拧了个大疙瘩,问:“你这是怎么啦?”
瑞白一看瞒不过去,只好照实说:“实不相瞒,我原本就不是女子。”
“啊!你是个男的?”
“正是。”
“好哇!你男扮女妆。分明不是好人,待我禀知员外。”说罢,转身要走。
瑞白一步抢上前去,两手一伸,挡住她的去路。
秋霜毫不示弱地说:“闪开!”
瑞白一时无可奈何,“扑通”双膝一跪说:“大姐息怒,男扮女妆,非我自主,实为继母所害。”
“这怎么说?”
“继母存心不良,用毒酒害我一死,更换女装,填进棺材扔到了荒郊野外,也许是我大难不死,复又苏醒,不期又被不肖之徒劫到此地,立逼成婚。歹徒见我并非女子.便恼羞成怒,将我扔到花园之内,才落到这般地步。还望大姐高抬贵手,放我出去,终生不忘您的大恩大德。”说着连连磕头。
秋霜心软,不由落泪,双手搀起瑞白说:“小相公不必害怕,我家主人吴员外吃斋念佛好行善事。你既是落难之人,他定会搭救于你。”
说完秋霜便大步流星地来到花园,见了员外禀报说:“员外爷,掉进鱼池的那个人并非女流之辈,原来是个少年书生。”
吴员外一听心中纳闷,心想,其中必有缘故,遂向夫人说:“你等暂且回避,待我会会此人,问明原因。”
吴夫人与女儿瑞雪回到了前庭。员外吩咐秋霜道:“快去取来上好蓝衫与那人换上,带他前来见我。”
秋霜应了一声“是”,便去前庭拿了一顶方辔,—粹蓝衫,—双云靴送给瑞白说:“快快换上,员外正在花亭等你说话咧。”说完退出门外立等。
瑞白换好蓝衫,走出门来,向秋霜作了一揖说道:“多劳姐姐带路。”
秋霜搭眼一着这书生,简直不敢认了。
瑞白上前施一礼低声问道:“见了你家老爷,我该如何答话,还请姐姐指教。”
秋霜说:“见了员外,实话实讲嘛!”说着,便将瑞白带到花亭。
员外一见瑞白,果比前番大不相同,连忙起来迎按。施礼坐下之后,含首问道:“小相公家住哪里?姓甚名谁?为何落在我家花园,掉进鱼池内的情由,还望叙说明白。”
瑞白听了便站起身来,向吴员外答道:“晚生既蒙老伯父相救,如同再生父母一般。老伯父垂问,怎敢隐瞒。晚生姓白名似玉,祖上江都县白家窑村。只因继母存心不良,蓄谋陷害。那日继母备下药酒,将晚生毒死,改扮女妆,盛殓棺内,抛至荒郊野外。所幸晚生大难不死,为一白发老丈相助,落于伯父嗣内,方蒙搭救。似此救命之恩,没齿不忘,敢问老伯尊姓高名,日后也好图报。”
员外听罢瑞白这番半真半假的话,信以为真,心中分外高兴。“敝人姓吴名端子方正,世居小村吴家滩庄。白相公既遭不幸,有家难归,就请相公暂屈尊驾,住在舍下,日后再作计议如何?”
瑞白正愁无有安身之地.一听员外劝留,喜出望外,便大礼参拜说:“多蒙老伯不弃,晚生感恩不尽。”
员外急忙扶起瑞白,又命吴存把酒整上,两个人推杯换盎,说古论今,谈笑风生,畅饮多时。
员外心下暗想,白相公才貌兼全,实在难得,若与女儿结为鸾凤,当是如愿以偿.只是这婚姻之事,他怎好出口?
又饮一会儿,老人便令吴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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