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边坐下,她语气显得温和起来,笑问着:“和佳佳吵架了吗?”
刘子恺没有马上回答她,只是向后靠着石凳的椅背,仰起了俊脸,看着头顶上的树木,神情专注,好像在数着树上有多少枝丫,多少树叶似的。
小希也不追问,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宁辰找我。”
“催你和佳佳结婚吧?”宁佳毕竟也不年轻了,二十八岁属于大龄剩女了,宁家就她一位小姐,又和子恺顶着男女朋友关系两年有余了,宁家两位爷们自然想妹妹的婚事早点定下来,那样他们也算是完成了父母未能完成的责任。
刘子恺没有答话,默认了。
“你怎样回答了?子恺,佳佳是个不错的女孩子,你别错过了她,你们俩个其实挺相配的,她生活上粗心,你细心,你话不多,她话多,取长补短,多好呀。”小希是真心喜欢宁佳那个率性的姑娘,那么多千金小姐,对子恺最真心的就是宁佳了,宁佳的身份也配得起子恺。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看得出来,子恺也是很在乎宁佳的。
“小希。”刘子恺忽然扭头,定定地看着她,“我爱的人是谁,你应该知道。”
小希不恼,只是向后一靠,也像子恺一样靠着石凳的椅背,凉凉的感觉传来。她仰头,也看着头顶上的树梢,密集的树叶层层叠叠的,挡住了初升的朝阳,树底下阴阴的,没有树的地方却明亮照人。
“你觉得爸错在哪里?”
刘子恺眼神加深,瞅着她。
半响,他低沉地说着:“不负责任。”娶了妻,生了子,不尽为夫之责,不尽为父之任,在外面金屋藏娇,到头来却落得两头皆空,情人入狱,情已尽,妻子闹离婚,情已断,既伤人,又伤己,更累家庭。
“你觉得你和爸有什么不同吗?”
小希偏头看他,眼神变得非常严肃。
刘子恺又沉默了,唇,抿了起来。
小希闪了一下眼,敛回了视线。他抿唇不语的动作像极了她的男人,她还是别看太多,免得产生错觉。
他暗自发过誓,永远都不会伤害她和大哥,也不会插足他们之间。现在他人是做动了,可是心还没有做到,他的心还在她身上徘徊着。
“如果你不放下,对你,对佳佳都是伤害,对佳佳更是不负责任。你要是不想负责任,何必苦苦追求她一年?成为男女朋友两年有余,青春会流逝,女人不耐老,你不要拿着你的痴心来误了佳佳的青春,等她红颜不再时,你要是嫌弃了,她怎么办?子恺,虽然我们的交集不深,但在我的眼里,你是和爸不一样的男人,你顶天立地,白手起家,责任心重,和你哥一样的真汉子。当然,你要是想在我眼里改变形象也是可以的。”
小希浅淡地说着,第一次和刘子恺公开谈情说爱,谈责任心。
“可我对某个人情深似海,爱得刻骨铭心,我要是娶了她,不就是让她步上了大妈的后尘吗?”刘子恺苦涩地看着她,他也不想做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可是他对她的暗恋时间太长了,他真的很难放下。这么多年了,子天都快四周岁了,他以为他放下了对大哥不正常的爱恋,也能放下对她的感情。
他错了。
他要深,也是因为这样,他才能把对大哥不正常的爱恋转变成为敬爱。可对她的爱,他真的……
“她有什么值得你如此深爱?”小希叹了一口气。
感情这东西,有时候真的说也说不清,道也道不明。
自小到大,她和他不过是点头之交,她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她付出了这般深沉的感情。
她有什么值得的?
“爱很奇妙,不需要理由,爱了,便是爱了。”刘子恺语气里的涩意更重了。重到让小希都心酸起来。
她向天发誓,她从来没有勾过他的心。每次见面,她只不过有礼貌地叫他一声“子恺哥”,然后投给他一记温和率真不带任何杂质的笑容。
“佳佳……我不知道拿她怎么办?”谈到宁佳,刘子恺眼里闪过了慌乱。
他放不下小希,却又不愿意失去宁佳。
这几年来,他早就习惯了宁佳相伴的日子,他喜欢听着她肆无忌惮地胡说八道,喜欢她和他赛车的飙狂,喜欢出海的时候,她开着快艇,乘风破浪的样子。
母亲入狱后,他极少会回到刘家来,每次回来都是因为想念侄儿。家人对他的关心虽然比起以往更甚一些了,连大妈都怜惜他,对他态度很好了,会关心他了。可是真正陪伴他走过母亲入狱后,黑暗心酸的日子的人却是宁佳。
她从来不会用有色眼神看他,不会嫌弃他的私生子身份,不会嫌弃他有一个坐牢的母亲。她对他一向都是真心真情。
如果没有先入为主,他一定会爱惨宁佳的。
“子恺,其实你对佳佳是有爱的,只不过你还没有看清楚。你呀,别学子俊,看了那么多年,临到要结婚时都还没有看透,差点误了终身。”小希叹了一口气,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子恺自以为爱她情深如海,其实早已慢慢淡化,只是他还不自知。正如刘子俊一样,刘子俊一直爱的都是她高小希,却以为爱上了姐姐高小梅,直到姐姐逃婚,他没有心痛之感,又经她一句醉话点醒,才突然看透他的真爱。
还好,子俊和她,没有错过。
所以,她希望子恺也不要错过。
否则后悔的时候,已经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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