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棋不语真君子。简书谣跟随众人一起全神贯注地旁观他们在方寸间一敲一举,一招一著。
星罗线间铺设禁着点,提黑白棋筑双关破天元。
雅致的棋室大厅香焚环绕,盘坐这两人气度昂然,镇觑交互,彼此攻防,宫本绛臣落子不徐不疾,步步为营,铺一招,留三招,起码可杀六招,而他的对手,一直在棋室未败的老人方涯子,简书谣的授业老师,却也诡辩地行游包抄,三十六计无处不用。一时之间,两人竟伯仲之间,难分高下。
她的目光探究于两人的面目神情和随后的落子情况,突然深觉不妙,老师漏了一步。棋差一招,满盘皆输,她可不愿高高在上的老师当众出丑,心思焦虑怎么提醒,突然灵光乍现,偷偷退却出去。
“昌爷爷。”简书谣一把叫住棋室老板,甜甜道。
硕昌笑:“怎么啦小丫头?”
“我刚刚看见老师在和别人对弈,想给他弹琴助阵,好不好?”简书谣甜甜道。
古灵精怪的一定有什么目地。硕昌虽答应,却提出要求:“只准弹,不许唱。”
“嗯啊!”她笑得灿烂。
棋局一时陷入僵局,方涯子的黑子一下一下敲击盘沿,思绪白转千回,仍然踌躇未定。
忽的,棋室大厅二楼的一间包厢内传出琵琶声,起调之音便令人眼前一亮。转弦走动,犹如兵马布阵,铮铮闪奏,仿佛刀枪拼斗,一曲下来,磅礴战争遐想于众人脑海,却偏偏少点什么,令整个战况缺失一块决定性的条件。
琵琶声毕,倾听众人窃窃私语。
“漏了一块?”一个人迟疑地提出。
“是啊,确实漏了一块。”另个一人肯定他的想法。
方涯子一愣,转而注视棋盘,恍然大悟,神情复杂,终是将手中的黑子一掌拍回放子罐里,沉声喊道:“谣儿,出来!”
简书谣暗叫不好,却只能打开房门,不情不愿地出来。
宫本绛臣饶有兴趣地望着眼前这个聪慧女子,她的“借刀杀人”其实进行得毫无破绽,只不过救助之人不领情而已,可惜可惜了。
正注视着,却见她一个冷眼剜过,带着些许无奈和抱怨。他心神一晃,顿觉可爱,不由地爽朗笑出声。
“笑什么?!”简书谣以为他幸灾乐祸,恼羞成怒。有病!
“谣儿!怎么说话呢?”方涯子呵斥,“下来,给唐公子赔礼道歉!”转而又向宫本绛臣赔罪,“劣徒不懂事,请公子多多包涵。”
“是唐某失礼在先。”宫本绛臣礼貌地回道。
“公子布棋精妙,方老儿服输。”方涯子感慨,大方地承认。
还未待宫本绛臣开口,简书谣立刻阻止:“老师说什么呢?不过漏了一招,不见得输啊!”
“胡说什么?”方涯子严肃地教训她,“观棋不语真君子。你倒好,扯着鬼点子给我提示,我还没责罚你,你倒有理了?!”
见老师发怒,简书谣扁嘴委屈,却又忿忿不甘,小声道:“那也是徒儿的错,大不了我们就把刚刚的事忘了重来嘛。”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乐了。
方涯子无奈又宠溺:“你这孩子……真是的,方老儿我哪有悔棋之说。”
“不然这样吧。”宫本绛臣替她解围道,“简姑娘代方前辈继续,徒弟替师父出马,便不算悔棋。”
“唐公子,这……”方涯子迟疑。
“好、好。”简书谣忙不迟疑地点头答应,“为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我不算君子,可以代替的。”
方涯子见她执意如此,只好点头答应。
简书谣落了座,扬起一枚黑子便轻松放下,整张棋盘复活一般,战场狼烟四起。她缜密地进退攻守,险招凶招迸发,利落干脆,丝毫不逊色于老师半点。方涯子欣慰地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果真是件令人自豪的事情。
白子的节奏依旧不变,宫本绛臣并未因换了对手,且是名女子而松懈半步,不过……他嘴角微微扬起,眼神深邃。
一个半时辰过去,这次精彩绝伦的围杀之战宣告结束,裁判员唱子之后得出结果:
简书谣以半子险胜唐城姜。
众人喧哗,大声叫好。
简书谣愣了,笑得言不由衷。
……
宫本绛臣信步走出,却被身后一声曼妙的唤声喊住了步子。
“唐公子。”
他眼底漾起悦色,转身望着简书谣:“简姑娘,还有何吩咐?”
“……谢谢。”简书谣迟疑片刻,咬咬下唇才轻声出口,“谢谢你让我一子。”
“我并没有让你。”宫本绛臣认真地说,“那一子是我还你老师的。”
简书谣愣了愣,眼色恢复冷色,转身离去。
“简姑娘。”宫本绛臣叫道,“如果唐某有幸,确实很想再次听你的歌声。”
简书谣没有停步,唇边溢出直达眼帘的笑意,语气却依旧漠然。
“等下次,如果唐公子能再打败我,可以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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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宅,院子。
“哎呀我的好弟弟。”简书谣双手挽住简苏恒的胳膊就摇啊摇啊摇。
简苏恒再出将手臂脱出她的禁锢,捂住双耳:“我什么都没听见!”
“怎么办呢?”简书谣瞧他一点情义都没有,有气无力地趴倒石桌,怏怏地自言自语,“怎么办呢?他都没来棋室好多天了。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五天、六天、七天、八天、九天、十天、十一天、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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