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袭袭,南漠的海市蜃楼,红衣女子大胆地走近,轻笑起抬手食指刮勾一下宫本绛臣英挺的鼻子。
“傻瓜。”
宫本绛臣愣住,对她的荒谬举动大吃一惊,却因为那一张太过熟悉的面容而感到亲切,情况又自然又怪异。
青安乐也对她亲昵的动作甚为迷茫。
见他们傻乎乎地怔愣原地,瑕瑕璃月笑得更欢乐,解释道:“叫错我的名字,外婆说要刮鼻子。”
跟青安乐对望一眼,宫本绛臣恢复常态:“不知姑娘可告知芳名?”
“瑕瑕璃月。”她也问:“你们呢?”
“宫本绛臣。”
“青安乐。”
彼此介绍完,她再问:“你们怎么进来的?”
“姑娘是怎么进来的?”青安乐反问。
“进来?”瑕瑕璃月失笑,“我是这里长大的,从来没出去过,怎么进来?”
“这里长大?”宫本绛臣问,“那请问,这里是?”
“楼兰城。”
她理所当然道。
……
从来没有听过的城市,南漠十堡之外的神秘古城,楼兰。
他们被瑕瑕璃月热情地请回自己家里做客,她的外婆,一个瞎了双眼的老妪,也同样表现出对外乡人的好客,民风淳朴。
经过一番了解,才知道,创建楼兰城的先祖们,原来是曾经冒险至此的楮国人,由于后来无法探险出去的路,便驻扎此地,渐渐经历过岁月变迁,终为沙漠中的世外桃源。
“这里五六天便会下一场大雨,所以,根本无须担心会渴死。”
瑕瑕璃月替外婆说下去。“而且天气和沙漠中的差别很大,我们楼兰人从来没有出去过,但是生活得依旧很快乐。”
青安乐笑:“能看出来。”
宫本绛臣淡淡沉默,突然问:“这附近会发生风暴吗?”
“当然,而且是大风暴。”她点点头,“就在楼兰城后面,很远,可吓人了。”
“太好了。”他释然地笑。
青安乐疑惑地打量他,似乎想问什么,稍稍一考虑,最终选择放弃。
……
夜。
宫本绛臣喂完雪王,离开马厩,独自月下散步。
不知何时,身边来了一个人,陪他不紧不慢地走着。
他微微侧头,又不在意地转回,继续。
瑕瑕璃月也不言语,默默陪伴。
两个人,约好一般,暗自打起赌约,谁先开口谁便输了。
“你们从哪里来的呀?”
瑕瑕璃月输了。
“沙漠外,一个叫楮国的地方。”他淡淡解释。
“……沙漠外的女子漂亮吗?”她好奇地问。
“有漂亮也有丑陋也有一般。”他语气依旧淡淡,“每个人眼光不同,自然标准也不同。”
“那你遇到的呢?”她眨眨眼。
“……有两个,长得很美。”他迟疑许久,才回答。
“都张什么样呀?”
“一个宛如梨花纷扬,但内心却坚毅无比,是个值得喜欢的女孩。”
“你喜欢上她了?”
“没有。因为我先她遇见另外一个女子,心没了,便不能再喜欢。”
“是你说第二个长得很美的女子吗?”
“对。”
“她长什么样呀?”
“……”
宫本绛臣停了脚步,缓缓转身,似梦呓似悲伤:“她的脸,于你一样。”
瑕瑕璃月吃惊道:“真的假的?”
“真的。”
“……我明白了。”她恍然大悟,“怪不得你遇见我,居然会叫出另一个名字。书谣?书谣……真好听。”
“她是我的妻子。”他继续道。
瑕瑕璃月面上显现羞涩尴尬,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过世了。”他状似无意地顺带一提。
“……节哀。”瑕瑕璃月安慰一句,转身,继续散步。
“其实,既然人已经离世,你该爱上那梨花纷飞的女子。何必执着于以前的旧忆不放手?”瑕瑕璃月劝。
“……试过,失败了。”宫本绛臣叹息。
“那……”瑕瑕璃月认真地反问,“你会因为我长得像你妻子而爱上我吗?”
宫本绛臣笑:“你和她不一样。”
瑕瑕璃月松了一口气:“太好了,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因为顾及你的情绪而成为你的朋友了。”
“当然。”他答应,“也许有时候会恍惚,但我能理智地区分。”
“嗯,好。”
简短的对话,他们便又悠然地走下去。
“你会乐器吗?”没长时间,她又忍不住了。
“我会吹箫。”
“你等我。”她兴奋地跑开,没多久又气喘吁吁地回来,手中捂着竹萧,“给你。”
“你要我吹箫?”宫本绛臣惊讶。
“你上次听了我的歌,自然也要还我。”瑕瑕璃月理所当然,“晚上光散步多无聊。”
“……有道理。”他笑着点头,“你想听什么?”
“随便。”
“《将军词》,听过吗?”他问。
瑕瑕璃月茫然摇头。
果然……宫本绛臣心下神殇,唇边凑近萧口,轻轻吹起,陈旧记忆里的片段一幕幕闪现。
瑕瑕璃月神往,忍不住跟着哼起曲子:
“梨花渐远逝,乌浓绾已长。
妾于纷纭中彷徨。
梦演昔时景,吾言鸢丝断。
君洋洋洒洒,逐走。
清喉唱一首,女谣举秀口,不问是非不问羞。
如若再擦肩,旧眼皆可忆?
妾于此,君亦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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