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极力配合他们父子仨,让自己不要倒下,让自己可以陪伴着父子仨,走向他们的胜利。或者陪着他们三人,一起倒在他们人生最后的光荣战场上!
秦入骨突然侧起头,露出凝神倾听的表情,而后迅速从背囊中翻出棕色和黄色相间的沙漠伪装布,双手一抖,把整块伪装布铺开,便把他和相思两人严严实实地罩住。
聂辅周也翻出伪装布,罩住了他和秦切肤。
相思和她的刻骨君两个人一人抓住伪装布的两个角,四平八稳地卧倒在灌木丛下。
“哒哒哒哒!”
头顶上飞旋而过的直升机,重机枪喷着火爆吼扫射而来。
密密麻麻如同蝗虫般的子弹就在相思和秦入骨两人不到两米内的地方狠狠砸击,激起连串雨雾似的沙尘,相思略有些担心地看着秦入骨,他却闭着眼睛,闭目养神似的轻轻道:
“别担心!他们这是在玩敲山震虎的把戏呢,飞得那么高,能看见我们才见鬼了!顶多就是顺着我们留下的脚印,在那里进行试探攻击。”
相思点点头,望向伪装布外在阳光和沙尘中不断翩翩起舞的子弹,突然笑起来:
“打吧打吧,子弹壳可是好东西,最好全部打完,给我们备用!”
到了第五天,他们来到了山地沙漠地形区。
山地沙漠分布着贫瘠的小山或山脉,山与山之间被干燥、平坦的盆地隔开。平坦的地区会渐渐或突然升高,高的地方可以达到海拔几千米。从地图上来看,他们五天时间只行走了110公里,但是他们要不停地征服一个又一个的熔岩山脉。
这种高山沙漠攀爬,体力消耗惊人,山一高,氧气就稀薄,更加快了身体疲劳。而如果在夜晚凉爽时攀爬,又缺少充足的照明设备,极易出现意外。
他们只能顶着酷烈的骄阳,踩着比大气温度平均高30~40华氏度、可以烫熟鸡蛋的熔岩和黄沙,在白天攀越过一座座的熔岩山脉,一点点地向前挺进。
这些都还可以忍耐,但最不能忍耐的事情,就在第六天发生了。
在干旱地区生存的一个关键要点在于了解身体活动、大气温度、水的消耗这三者之间的关系。身体在一定温度需要一定量的水来保持身体活动的某种水平。一个人在110华氏度气温下进行高强度工作,一天需要5加仑水。
可到了第六天,身上携带的淡水已经基本消耗干净,晃着只剩薄薄一层清水的军用水壶,相思和秦入骨相视苦笑。
再无其他办法。最然知道淡水的重要性,但是他们身上实在缺乏盛水的容器,而且他们还必须携带沉重的武器和弹药。
将近正午的时候,气温越来越高,相思已经几次差点休克过去。她总算知道了,原来国内的酷暑和这种几乎能杀死人的炎热相比较,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这辈子如果被问起世界是最可怕的地方是哪里,他的答案一定是叙利亚沙漠。
她的军用水壶已经空了,秦入骨把他的水壶递给她,她摇头拒绝,“不用,我不渴。”
他也不强求,弯下身,在松软的沙层里掘出一个坑。
“把身子埋在沙层里。”
“啊?”她一时间猜不到他的用意。
“照做,我不想再重复一遍。”
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别扭啊。相思犹豫了一下,还是照他所说进了那个坑。
让她感到吃惊的是,原来沙层的下面要比表层阴凉一些。尽管不是她所想要的那种凉快,但总算是稍微缓解了一下那种灼烧的感觉。
这点连她都不知道,看来是沙漠训练营教会他的。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相思但觉仿佛有烈火在烘烤着她的全身,喉咙里更是干得像被火焚烧的直冒烟。
“水……水……”
同一个字在他的脑袋中不停鸣响着,可嘴唇却偏偏发不出一丁点声音。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股清凉的液体从她的唇中灌入,暂时将她从炼狱之中解救出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秦入骨那双渗着血丝的瞳眸,望向她的时候,却充盈着一种令人宁静的沉稳安谧和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蓦地意识到什么的相思马上坐起来,“你把你的水喂我喝了?”
“这不是我的水,是老爸和老哥的。”秦入骨满不在乎地说。
相思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声音都在发抖:
“难道,我水壶里的总是喝不完的水,就是你们加进去的?”
聂辅周和秦切肤过来扶起相思,“走吧,别说了,节约点力气!”
发现秦入骨在凝视自己,相思抬起头,对着他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饶是秦入骨心志如铁,也不由得鼻子一酸,因为,她的笑容看起来更像是在——哭!!
“是不是觉得闷?”聂辅周冷不防捏了捏她僵硬的脸蛋儿,“如果觉得闷,我们父子仨给你唱支歌吧。”
相思也不客气,马上笑着说,“我要听情歌!”
可最后他们父子仨凑在一块商量了老半天,他们会唱的歌,只有一首。
“唱一首!”聂辅周大声吼道,“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秦切肤和秦入骨一起站起来,父子仨仰天怒吼: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久久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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