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伺候她的小尼姑静缘走进佛堂,轻声提醒。
暮雪点了点头,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眼下已经是出光明媚的好时节了。
房间里,饭菜已经摆好,青菜,豆腐,还有蘑菇汤,虽然是全素,可是那种天然的食物清香却也引得她食指大动了。
话说,自从那个小麻烦找来,她就越来越容易饿了,偏偏还不能让人看出端倪。
挥退了静缘之后,她便再也顾不得许多,大口大口的把素斋吃到嘴里。
因为天气很好,所以窗子一直是开着的。
她喜欢春天的阳光,暖暖的,透明,却总能带给人无尽的希望。
饭后,她靠在窗前,随手拿了一本佛经,默默的看着。
可是看了半天也没翻动一页。
话说,她真的是很没有慧根啊,实在不适合出家这条路。
没错,她六根不净,俗心未泯,况且,她还有了小麻烦,怎么可能真真正正的四大皆空呢?
当日把头发剃光,说要出家,也不过是脱身之计而已。
她可是穿过来的,思想才没故人那么迂腐。头发而已嘛,剃光了,几个月就又长出来了。
就算皇宫已经容不下她,就算她的儿子不喜欢她,就算云霆身边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她也用不着放弃自己的人生啊。
只是那些伤痕累累的过往依旧停留在那里,时不时的会让她隐隐作痛。
所以,她只能让自己尽量不要去想,不去想,就不会痛了。
此时,一个白色的小影子从窗户飞了进来。
随后万分亲昵的扑到她的怀里,吱吱的叫着,热切的让人心疼。
暮雪望着怀中的雪燕,眼底再次湿润了起来,心内却被巨大的欣喜冲击着。
“你没死啊?真好!这几年不见你,我还以为你一命呜呼了呢。”暮雪捧着雪燕,掩面而泣。
吱吱——
雪燕的小脑袋在她的掌心蹭了蹭,像是安慰一般。
“嗯?”暮雪注意到雪燕的绑腿。
从那个小竹筒里取出那个纸条,谁给她的信,云霆吗?
小心的将信展开,看清字迹后,她哭的更凶了。
“雪儿亲启。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一定掉眼泪了吧?是不是心里还在骂我?没错,我没死,对不起,害你担心了这么久。现在,你应该已经回到他的身边了吧?他爱你至深,定会好好待你的。原谅我这么久才告诉你,本来还想让你多为我伤心一下的。不过已经四个月了,足够久了。好好把握你的幸福吧,谢谢你留在我身边三年。以后,我们可能也没有机会再见面了,所以,一定要珍重自己。不要为我担心,因为,我已经放下你了……”
“呜呜,你没死……太好的!谢谢你没死,韩大哥,谢谢你……”
她哭得语无伦次,像是要把内心积压许久的委屈和担忧一起哭出来一样。韩旭,只要你没死就好,无论你在天涯海角哪个角落,都要让自己过的好……
哭了许久,她终于止住了眼泪。
眼前的世界变得清晰而轻盈,那些伤痛的过往她好像在一夕之间全都放下了。
她站起身,深深吸了一口窗外清晰的空气!世界真美啊,她是时候出去看看了,自由的天空,触手可及。
懒懒的舒展双臂,她又把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宝宝,娘亲带你去看外面的世界,顺便把天下所有的美食都尝尽。话说吃了三个月的素,真是委屈你了……
原来,放下一切的感觉,真的很美好。
此刻,在蓝天的另一端。
一个身形魁梧身着布衣的男子立在一座没有牌位的孤坟前,默默的将杯中的酒倒在地上。
“王爷,信已经发出去了,一切都像您预想那样。九泉之下,您可以安心了……”
十年之后。
御书房里。
正在批阅奏折的男子深情肃穆,双眉微蹙。袖口处的金龙气势恢宏,亦如他给人的感觉一样。但是细看,就会发现他的双鬓早已斑白,眼尾和眉心处的皱纹是十分的明显。
最后一本看完,他疲惫的闭起了眼睛。
十年间,他殚精竭虑,总算是把满目疮痍的江山治理的稳固如初了。可是他不眠不休,事事亲力亲为的做法,也将他的身子沉底的拖垮了。
云霆轻咳了两声。
一旁的太监将早就备好的汤药端了上来:“陛下,该用药了。”
云霆接过药碗,将浓黑的药汤一饮而尽,再苦,也从不皱一下眉头。
口中的苦涩犹未散尽,他又想起了卢九略的话——陛下,您的身子劳损过度,肺病虽然遏制住了,但是终究……如若不是陛下功力深厚,恐怕早就油尽灯枯了。
——我只想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
——多则一年,少则……
——我懂了。
苦涩散尽,他重新睁开眼睛。
“传太子!”
须臾,已经长成偏偏少年的云展霄面带欣喜的快步走了进来。十年了,父皇终于肯见他了吗?
“儿臣叩见父皇!”云展霄跪地行礼。
云霆抬眼,看着自己这个十年未见的儿子:“起来吧。”
“谢父皇!”
云霆细细的打量他,他也在打量着云霆。
父皇老了。这是云展霄心中第一个念头。
这个孩子已经长大了,他的眉眼像自己,而轮廓却像极了暮雪。尤其是举手投足间那种傲然的气质和眼神,更是和暮雪十足的相像。
“霄儿,你今年,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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