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倒水。”拿上玻璃杯,柏知跑回桌边,不过没有倒水,也没有倒豆浆,而是从一个青瓷杯子倒出了些淡橙色的液体。
这是什么?当地的早茶吗?南齐闻了闻味道,有点像是麦茶的苦涩味,就半靠在枕头上,借着柏知的手喝掉了,然后愉快的开始吃早饭,一会儿喝稀饭,一会儿吃烧麦的,满足的不得了。
等两个人都吃饱喝足了,柏知又伸过来小爪子摸南齐的额头,很惊喜,“不热了,看来药茶是管用的!”
喜滋滋的跑出去,柏知准备谢谢邻居家的奶奶,这是她特意借来的,专门治发烧的。
咂了咂嘴,吃饱摸肚皮的南齐有点好奇,“药茶?哪里来的?”
跟拍柏知的摄影师又出去了,身边的工作人员也是出去了解了一下情况,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然后,不打算详说。
但偏偏南齐追问,他只能坦白。
村子里有些老人有个治高热的土法子,童子尿和一种虫粪粉混合冲茶,就是药茶,成品是没有什么异味的,柏知是昨天听邻居家有人发烧,家里有药茶,早上特意去借了一杯,她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
于是,这药茶治不治高热,没人清楚,反正,专治南戏精。
虽然知道,童子尿和某些虫粪的确能入药,但是,根本就没有发烧,只是偷懒的南齐还是扶着门框开始吐。
他发现了,柏知简直是无意识,都会坑他!
好在表演老师不是体验派的拥护者,他觉得演技不分年龄,固然成年人能更好的体会感情,但孩子却多一份灵气,就像在场的两个学生,南齐已经上了多节课还没有进门,柏知就是玩瑜伽球的时候听了一耳朵,却在看完他的动作之后,能完整的演出戏的意来。
有句话说的没错,人和人的差距,可能比人和动物的差距还大。
老师演了几段戏,看柏知都能跟上,满意的笑了笑,给旁边的南齐甩了一个眼刀,问他们两个,聊聊刚才的戏里面,人物在想什么。
南齐是看过这部电影的,也知道刚才那个卧底的结局,从答案推原因,总会容易一点,“这个角色很悲剧,但也很伟大,最后为自己的心中正义牺牲,也值得。”
表演老师点了一下头,让柏知说。
没前因没后果,就表演了几段片段,柏知反应了一会儿,才皱着眉头,“愤怒,还有点坏!”她有点说不上来那种复杂的情感,就用比喻进一步解释了一下这个坏,是什么意思,“就像自己的杯子碎了,也想摔碎别人的。”
“不错,说的很好。”和刚才的点头不一样,老师居然为柏知鼓了鼓掌,在南齐一脸懵圈的表情中,叹口气,好歹还记得这才是自己的正经学生,就耐心的和他解释,“你刚才的答案太表面,小家伙说的反而深刻。”
过刚易折,说的就是这个卧底,心中的光明过于纯粹和极端,到了帮派之中为了伪装自己,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时,他只能强压心底的反感,催眠自己这只是暂时的,但他在几次被识破的危机之中,违心的做了更多的坏事,到最后,反倒是他这个好人,比坏人还坏。
心有不甘,所以愤怒,但长期的两种极端情绪让这个角色,其实已经开始改变本性,恶人,不就是从开始为自己找借口,认为恶是理所当然开始的吗?角色最后的毁灭,并不是这个角色的主动牺牲,他是被动的,他是迷惑的,顿悟之中有着悔恨,也有着愤怒和破坏欲,善意和恶意在最后的时候交融,已经分不清自己立场的卧底,在生命最后一刻拖着其他人同归于尽,画了一个仓促的句号。
这才是卧底角色的复杂性,可悲,却咎由自取,要不然,当年出演卧底的演员,也不会一举夺得最佳男配。
南齐说的,还是太表面,属于这个角色催眠自己的情绪,柏知说的,却是这个角色真正的挣扎。
哪怕知道这话有点打击人,但老师还是想说,果然,天分比努力更重要。
南齐被老师细细的讲戏,柏知就没事人一样的跑去追自己的瑜伽球,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大版的皮球,拖着它跑来跑去的玩,留给南齐一个蹦蹦跳跳的背影。
这么掰开来说,南齐总算是知道自己的理解局限在哪里了,老师看他终于没有那么迷糊了,转了话题,问起柏知来。
他带过不少学生,对柏知这种天分派的自然欣赏,再加上这小孩子很投他眼缘,自然就感兴趣起来。
“哦哦,这是陶柏知,之前和我一起上节目,她是我家孩子。”南齐最大的优点就是心大,刚才只能演石头的郁闷立刻被甩在脑后,骄傲的介绍起柏知来,他也没有问过凌娅,默默的把柏知圈成自家孩子,可嘚瑟的开始炫耀。
这个模样,和朋友圈天天晒娃的家长差不多。
老师还是第一次见南齐在他面前说这么多话,但听到南齐说,小家伙也想当明星的时候,有点收徒之意,但想想柏知才五岁多,还有太多的不确定,干脆折中,让南齐以后上课,可以把柏知带上。
而且,老师觉得,在柏知的对比之下,能鞭策一下南齐的学习进度。
南齐也有点惊讶,他当然知道这个老师有多么难请,刚才带柏知过来也只能让小家伙在门口自己玩,没想到老师居然允许他带着柏知来上课,这、这剧情,简直就是‘陪朋友去面试结果自己被选上’的翻版啊!
转头再看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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