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安忍住自己的情绪,“你只管你自己自在,你知不知道,你父亲他很想你。”
听到顾晚安提到他父亲,格雷平静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讶异。
“你‘死’去了那么多年,舒伯莱斯外叔公都没有忘记他那个儿子。”顾晚安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你是整个柴尔罗菲德家族的骄傲,你怎能抛下你的家族你的亲人,去诈死?你到底在想什么?”
顾晚安从来都不敢跟罗尔顿伯爵和柴尔罗菲德家族的人提起,说格雷没死的这一件事,整个柴尔罗菲德家族的人若是知道,该怎么消化这个事实?
并且他们曾经引以为傲的继承者—格雷,成为了恐怖份子,成了整个家族的耻辱。
这件事,最终也只有她和詹姆士知道。
对于顾晚安的话,格雷只是微微弯了一下眸,“哦,那真是抱歉了,离开了我那个父亲离开了柴尔罗菲德家族。”
对于他这个平静的反应,顾晚安反倒不知再说什么。
“你现在打算怎样?”顾晚安看着他,“去伏法吧?”
格雷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
他的脸色慢慢变得得更加苍白……
顾晚安缓缓看着他,“你……怎么了?”
“没什么,中毒了而以。”格雷道,“joke的刀上有毒,也不知之前他刀把藏在身上哪了,呵呵,他跟那个光明磊落的顾佐岸不一样呢,手段卑鄙,不过,挺有效的。”
他说着举了一下开始变僵的手,“比方我现在,就已经走不了,或许今天,会成为我的忌日。”
“你……”顾晚安看着他。
不知为什么,看到格雷这样她却有些难过。
难过什么她也不知道……
按理他将她从龙墨绅身边绑架走,她该恨他。
“不过也好。”格雷看着外面阳光明媚下的海面,龙家和联邦、德国军队三方执力,优美的唇角缓缓弯起,“这倒是个隆重的葬礼,如果有一个小提琴乐队就更不错了。”
“你,你要干什么?”顾晚安看着他的侧脸,又看着他身上的伤。
格雷回过头,拿出一枚雕刻着的复杂纹路的翡翠戒指给顾晚安,“你刚才说起我父亲,这是他当年送给我的,请晚安小姐帮我带回去还给他吧。”
又道,“就当他的儿子早已死了,不必告诉他关于我的事。”
顾晚安看着他手中的戒指,缓缓接了过来。
她如何,将这东西还给舒伯莱斯……
格雷看着她低垂的脸,又微笑说,“晚安小姐为我画的那幅画,谢谢了,那顿夜宵也很好吃,很难忘。”
顾晚安看了他一眼,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这阵子让你担惊受怕了一阵子,真是不好意思。”他笑说,“不过我很喜欢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顾晚安始终问出了一个心里的疑问,“……你为什么要为希芙做什么多?她并不是你的亲妹妹,你为她去得罪龙墨绅,你曾经最好的朋友,值得么?”
“没有值不值得。”
他的回答也简洁。
“你……”顾晚安看着他,“是不是喜欢希芙?”
这是她能想到最多的,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做这么多,又不是亲兄妹,顾晚安很难相象。
格雷看了她一会,也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用平静的目光看着她,“如果晚安小姐不是我妹妹的话,我会追你。”
顾晚安一怔。
“不管你是不是嫁给了墨绅。”他说,说这话时他完全地看着顾晚安的眼睛。
所以不管他有没有背叛柴尔罗菲德家族‘死’去,有没有成为国际恐怖份子,他与龙墨绅也注定会从朋友变成敌人——
情敌。
如果他当初没有离开柴尔罗菲德家族,也许会演变成另一种结局,也许他会爱上这个妹妹。
直到顾晚安避开他的眼睛,不太自在地退后,格雷才带起微笑,“晚安小姐,你走吧,我不想杀你。”
真是讽刺呢,他原本是想着死的时候有顾晚安陪着他,也是一件美事。
却不想,到了最后,他却不忍心杀死她……
“……”
顾晚安忌畏又焦虑地看着他,“你……你打算做什么?”
“大厅外面,右边的扶梯下去,有艘快艇。”他道,“尽快离开。”
顾晚安突然意识到了他想干什么,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只是点了点头。
手紧紧握了一会后。
顾晚安调转头,找快艇去了。
格雷看着她的背影,“再见了,晚安表妹。”
华丽的轮船大厅中,格雷坐在沙发上,从衣袋里拿出一张叠着的纸——
纸在他手指中展开,那是顾晚安在那个公园里给他画的肖像画。
一笔一画,线条纤细而柔美,勾勒出他当时侧对着夕阳的情形,眼睛比他身后夕阳还美。
画角的一角,写着顾晚安的赠语:
赠与格雷;柴尔罗菲德表哥,2016年冬。——顾晚安。
格雷的唇角缓缓带起,仰头望着轮船繁丽的天花,最后他按下了轮艘上的炸弹遥控。
……
龙墨绅刚把顾晚安从快艇上接上船,身后的海面一阵轰然的爆炸声,顾晚安大脑轰了一下,回过头,眸子里映着那艘轮船的火光。
爆炸的轮船,震慑了所有的人的眼球,在所有人的眼前被熊熊烈火燃烧着。
在2016年冬天的德国慕尼黑某片海域上,国际头号恐怖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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