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擎突然一把握住了辜尨的胳膊:“把贺子池也叫过来。”
辜尨挑眉。贺子池?以贺子池冒失的性子,不添乱则已,还能指望帮上忙?
韩擎咬牙:“贺大公子需要输血。我的人检查过了,他的血型不常见,只能寄希望于血亲。”
输血?书玉愣住。贺子峘难不成受了重伤,已到了需要输血的地步?
***
房间的门被砰砰敲响时,贺子池猛地一激灵,下意识回头去看阎崶和嘉穗。
这门,该开还是不该开?
“贺子池。”门外,辜尨的声音自夜色里传来。
贺子池和阎崶对视一眼。看来这门,不能不开。
突然,嘉穗猛地一个鹊起,紧紧抓住预备走去开门的贺子池,压低嗓子道:“不能开门!”尖利的指甲竟在贺子池的手腕上划出了几道血痕。
“你干什么?”贺子池怒。
嘉穗的眼泪说掉就掉:“阎崶,你不能让辜先生看见我,他会杀了我。”
阎崶皱眉。嘉穗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终是让他动摇了几分。
“组长!”贺子池瞪着阎崶。
阎崶沉吟半晌:“你去开门。”
贺子池毫不怜香惜玉地甩开嘉穗的手,急急走向门边:“来了来了!”
房门唰地大开,贺子池一愣:“你们怎么都来了?”难不成知道了嘉穗在这里?
书玉正要道明来意,却被辜尨捏了捏腰,快要到舌尖的话就这么咽了下去。
辜尨和韩擎迅速对视了一眼。屋里除了阎崶的气息外,还有一个人。贺子峘遭到暗算,这屋子里除了阎崶和贺子峘,还会有谁?
韩擎忽然笑了起来:“我来看看你和阎组长住得惯不惯。”说罢挤开贺子池往里间走去。
贺子池惊得汗毛倒竖,却又不能把韩擎拉回来。
辜尨轻轻拍了拍贺子池的肩:“怎的?见了我这么紧张?”说罢也随韩擎入了里间。
贺子池讪笑:“哪里哪里……三位大驾,蓬荜生辉蓬荜生辉。”
这下书玉蹙眉。贺子池眼下这模样她再熟悉不过,分明心里藏了什么猫腻:“杵门口干什么?别告诉我你和组长在房间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姑奶奶你快别说了!”贺子池忙捂住书玉的嘴。两人你推我搡地来到了里间。
只见阎崶正站着与韩擎寒暄。屋内并没有什么不妥。
贺子池暗中长舒了一口气。
辜尨的眼神轻飘飘地将内室扫了一圈,最后状似无意地落在了床上那叠成长条状的被子上。这第三个人藏在床上。衣柜、床底俱是更好的藏身之处,可房间的主人偏偏将那人藏在了自己就寝的被褥之中。那床被子叠得细长,非骨骼纤细之人藏不住。
第三个人,应是个女人。
还是个和阎崶关系不一般的女人。
想到这里,辜尨的眼里不禁多了几分玩味。
“阎崶。”辜尨忽然开口。
阎崶转过头来:“怎么?”
“希望你不要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辜尨淡淡道。
阎崶抿了抿唇:“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借你的贺子池一用。”辜尨也不多言,拉着贺子池便往门口走去。
韩擎热情地拍了拍阎崶的肩膀:“缺了什么尽管跟我说,甭客气!韩家的下人要是照顾不周,不必看顾我的脸面,该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
贺子池就这么被辜尨半架着走到了一个荒僻的小院子,一路不停地叨叨:“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啊?倒是给你暗示啊,你们这个样子,怪吓人的……”
房门推开的刹那。贺子池的嗓子瞬间哑了。
“大哥!”
房内,贺子峘人事不省地躺在屋内唯一一张床上。他的身下是大片大片鲜红的血,那血隐隐竟有流动之势。
围在贺子峘身边的一个劲装汉子正使劲压着贺子峘的腿上的伤口,一见着韩擎便急道:“三爷,这血怎么也止不住!”
一旁立着的廖神医亦束手无策,他摇了摇头:“我从没见过这样奇怪的伤口。”
书玉心一紧。她第一次见到平素疯疯癫癫的廖神医露出这样严肃的神情。
捂住贺子峘伤口的是一块消过毒的白色纱布,此刻纱布已经被血水浸透。
廖神医掀开纱布看了看,脸色越发难看:“这伤口看上去也不大,可偏偏无法愈合……”
书玉探过头瞅了瞅。
那是一个月牙形的伤口,不足食指长。两头最深,中间稍浅。
这伤口看上去更像一个咬痕,带着獠牙印的咬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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