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擎瞳孔一缩,手里的烟掉了半截。
就在这时,嘉穗的尖叫从屋内响了起来:“你们把谭书玉叫过来!让谭书玉来!她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孩子!马上让她来!”
韩擎被这颐气指使的语调弄得微微一哂,抬眸便看阎崶。
阎崶尴尬万分,此刻若辩白他与屋内的女人已一刀两断,实在不是男人的作为,于是只得硬着头皮道:“书玉有什么法子吗?我去请她过来……”
“呵。”韩擎眼里满是讥诮,“医生都没法子,书玉能顶什么用?我看里面那位精力倒是挺旺盛,且让她流一流血吧,没准一肚子的坏水能流得干净一点。”
阎崶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书玉从茶会的园子里出来,一眼便看到了等在院外的辜尨。
他身姿挺拔,五官俊朗,只随意站在那里便自成风景,吸引无数太太小姐频频侧目。只是书玉敏锐地捕捉到,他此刻心里有事。
“等很久了?”她走过去揽住他的胳膊。
辜尨垂眸见是她,原本阴冷的眸色瞬间柔和:“不久。”
“心情不好?”她问,“和韩擎办了什么事去?”
辜尨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韩家宗祠里关着的活死人出了状况。”笼子外的那一个不知所踪,笼子里的一夜间死了过半。
“我这边也没有什么进展。”她蹙眉,“明日我去一趟芙芳生前最后待过的院子,看看能有什么线索。”
她想了半晌,忽而不解:“贺子峘遇袭当日,难道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行踪?”
辜尨的眸里有精光闪过:“阎崶。”
书玉眼眸一亮,正要开口,却见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向这里跑来:“请辜太太和我去一趟药院。”
药院?书玉第一反应是贺子峘有了什么变故,于是立刻答应:“我马上过去。”
辜尨却皱眉。为何只叫书玉?
待二人赶到药院,看到病床上面色苍白却气势昂然的嘉穗时,神色便有些不妥。
尤其辜尨,眼里仿佛能结出寒霜:“嘉穗格格受了伤,找大夫就是了,叫我们过来干什么?”
嘉穗骨子里惧怕辜尨,可为了腹中的孩子,却什么也顾不上了:“今日咬了我的那个女人身上肯定有奇异的毒素,谭书玉那一身血最是对这种毒素有奇效。”
一番话说得在场的人都愣了愣。韩擎亦蹙了眉:“我看你是脑子中了邪,该拿狗血泼一泼。”
嘉穗只看向书玉:“你平日里不是最心善么?如今要你放一放血,救我一次,又有何难?还是说,你平素里的慈眉善目都是装出来的?尽做给那些无知男人看?”
阎崶冷喝:“嘉穗!”
书玉却笑了:“谁说我心善?又是哪个说我慈眉善目的?眼瞎么?”
嘉穗噎了噎。
“你难道不知道,最毒妇人心?”书玉笑得温婉,“你一次两次置我于死地,更要害我身边的人,如今还想让我拿血救你?”
“且不说我的血管不管用,若是管用,那再好不过,你便眼睁睁看着解药在你面前,可你却束手无策。”书玉蹲下身,温柔地抚了抚嘉穗浸了汗水的鬓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嘉穗竟被书玉的抚摸吓出了一身冷汗,转眸便看向阎崶:“阎崶!你便不管我死活么?”
阎崶眼里沉了沉,一言不发。
嘉穗登时如坠冰窖。
书玉缓缓道:“不过,救你也不是不可以。”
嘉穗眼里熄灭的火苗又燃了起来。
“就看你给出的筹码够不够格了。”书玉抬手抚了抚嘉穗盖了纱布的腹部,“听说,你怀了孩子。那么这个筹码连带你孩子的分量,可要更重几分。”
“你想怎么样?”嘉穗咬碎了一口银牙。
“我想知道,你们家大人和韩家勾结起来,预备做些什么?”
“嘉穗,你想好了再答,泄漏了你们家大人的天机,你可能会受到惩罚,但是糊弄了我,你活不过今夜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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