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滨城某地下美食城,田螺姑娘小吃店。
新店开业,生意火爆,又是下班以后,小吃店内挤满了人,店门口摆放着四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人。
过道另一侧,临时添置了一张空桌,隔桌对坐了两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吸引了不少来往路人的目光,尤其是女性。
两个男人与刚从附近办公楼里抽身出来男人气质完全不同,周身散发出一股自然野性的气息。
一个气质fēng_liú洒脱,像海上的风一样缥缈,五官俊美,脸上始终荡漾着火一般热情的笑。
另一个则与之相反,五官英挺俊朗,身板挺直,明明身处闹市,却像漂泊在广漠无垠的大海上,远观众生百态,目光沉毅,冷冽如水。
他就像大海本身,广博,神秘,外表看似平静,内里却暗藏着汹涌的波涛。
更像是古希腊海洋文化打磨出来的古希腊英雄,桀骜不驯,独立不羁,追求自由,崇尚力量,勇敢,果断,富于冒险精神,有强烈的征服欲。
他未开口说一个字,浑身散发出来的硬汉气质,却仿佛在无声地向众人宣告:
男人可以死,但不可以被打败!
这样气场强大的男人,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桌子上一直是空的,两个人等得时间有点长。
郑淙无聊,拿出手机翻看新闻,无意间点开了一个热搜视频,眼睛突然一亮:“季鱼?船长,快过来看。”
他把手机放在两人中间的桌面上。
海坤人没动,视线却落在了手机上。
手机屏幕上,正播放一场礼服秀,最后压轴的女人出场时,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坐直了身体。
走秀的女人,一身蓝色单肩礼服裙,裙摆很长,拖在了地上,手上戴了黑色的长手套,一直套到手肘以上,只露出上半截白色的臂膀。
她双手叉腰,一步一步踩着猫步,从舞台后面,一直走到前面,停下来,放下一只手,摆了个pose。
女人眼神空灵,许是画着蓝色眼影,看起来有些冷艳。
她转身走回去,台步不算娴熟,能看出不是专业模特,但贵在自然,不做作。
她身上像是有一种魔力,能牢牢吸引住观看者的眼球,不管是现场,还是此刻屏幕前看的人,都没人出声,一直等着她走出舞台。
郑淙长舒一口气,笑道:“这姑娘,什么时候跑去做模特了?”
他把手机放回桌面,坐直了片刻的身体又松垮下来:“看来,不潜水,她完全能靠脸吃饭,以后应该饿不死她。你说呢,船长?”
海坤一直没出声。
舞台上那抹蓝色,让他想起很久以前,在世界某个角落,看到的一朵自然生长的蓝色玫瑰花,不是市面上人工染出来的那种蓝色妖姬。
海坤意识到,原来他在她身上闻到的香味,是那朵蓝色玫瑰花的香味。
这个认知,让他松了一口气。
“发什么愣?”郑淙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奇怪,她不是受伤了吗,怎么又敢露肩膀了?这么说,她的伤应该已经好了,不知道有没有留下疤……”
“左肩,”海坤端起桌上的白色水壶,倒了两杯水,“受伤在左肩,衣服改过。”
郑淙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男人,用他机智过人的大脑加工了一下他的话,翻译成完整的表达。
“你的意思,她以前的裙子,露的是左肩,后来因为给你挡了一刀,左肩受伤了,留了伤疤,所以现在衣服改成露右肩了?”
“嗯。”海坤喝了一口水,放下水杯,补充了一句,“不是一刀,是三刀。”
郑淙脸上的笑容僵住。
他当然知道是三刀,三戟叉他又不是没见过,但他不知道,季鱼受伤是左肩还是右肩,更不知道她的裙子有这样的改动。
他很了解海坤,一向不关注追踪捕鲸船以外的事情,尤其和女人有关的事,他唯恐避之不及。现在却能觉察到季鱼身上这么细微的变化。
这是否意味着什么?还是仅仅因为她替他挡了三戟叉?
“兄弟,那天晚上,你跟她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郑淙好奇心又上来了。
“我跟她有没有发生什么,关你屁`事。”海坤被他问得烦了,直接拿他自己的话堵了回去,“管好你自己的事。”
郑淙笑得趴在了桌子上,这男人平时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想到还会学他说脏`话。
“来来来,香辣小田螺,天下第一美食家田螺姑娘亲手烹饪。”泥鳅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招牌田螺过来,打断了他们。
泥鳅把餐盘放在桌上,在他们两人中间的位置上坐下来,给他们两人一人递了一双筷子。
“快尝尝,好吃不好吃都给个好评。”
“你也抢我台词?好,看我今天不吃垮你……的小媳妇。”郑淙踢了泥鳅一脚,不等他反驳,加了三个字,“未来的。”
泥鳅瘪了瘪嘴,表情很沮丧:“肯定没戏。”
郑淙刚夹上一颗田螺,立刻又放下:“你未来小媳妇直接拒绝你了?不可能啊,枇杷画的泥鳅和田螺那么美,是个姑娘都会喜欢。”
“胡说八道,”这下,轮海坤踢他了,“你以为都和你一样,一张嘴就能骗女人?”
“冤枉,我什么时候骗过女人了?都是你情我愿好不好”郑淙笑着抗议,“我这不是给泥鳅信心吗?你真想让所有人跟你一样,留在海上做一辈子和尚?”
海坤嘴角抽动两下,没再说话,埋头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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