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小朋友说得是。”徐拓无视常州那几位学子投来的鄙视目光,反而假笑着说道。
“徐拓,徐展元,我等众人敬尔等从姑苏而来,所谓远来是客,又同为圣人门生,且不计较你等刚在景园的失礼之处。可桑先生乃我晋陵名士岂可容尔等肆意凌辱?”叶红泽气愤地喊道,他本就是“桑粉”,刚刚又得到桑梓远的墨宝一副,铁杆的程度又上了一层。
完全无视了杨涵瑶的年纪,在他看来杨涵瑶年纪越小反而越值得崇拜。这位书生每日都要去金万福观摩杨涵瑶蛋雕上那几个字回家用心揣摩并进行模仿。
现在看到徐拓一而再再而三地跟心中偶像过不去,他哪能受得了?这说话自然也就不管不顾了,言辞间竟是一点情面都未留。
其他刚刚在景园跟来的常州书生也纷纷点头,看着徐拓的眼里充满了鄙视。再回想起在景园桑先生对这伙人的呛白,纷纷感觉桑先生不愧是我晋陵名士,一针见血,就徐拓这行为读得是哪门子的圣人书?行得又是什么狗屁君子之行?
君子以立言立德为行事的,这位兄台难道不知道吗?偏偏做这小人样,真真叫人作呕。
杨涵瑶对着叶红泽投去一个感谢的目光,不管怎么样,这人帮着自己,那就是一伙的。
叶红泽收到杨涵瑶的目光,激动地脸色又涨红了几分。其实杨涵瑶在蛋雕上刻得仿宋体受到追捧只能说她运气太好了。
就像她在系统空间学习时,本也突发奇想地想再选瘦金体来练习下,可系统内那个二百五老师却难得正经地跟她说瘦金体虽开创了书法上一个行体,但在这宋朝是不会有太高评价得。
而事实也是如此。宋徽宗的瘦金体在历史上评价也仅仅只是得到了颇具新意的评价,在有宋一朝的评价并不高。
宋朝是讲究雅正的年代。什么叫雅?雅者,正也,“雅”为“正,“正”即“标准”之义,像宋徽宗的瘦金体,运笔飘忽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转折处可明显见到藏锋,露锋等运转提顿痕迹,锋芒过露,不符合宋人的美学观。
虽风格独特,极具个性,然,恰恰是这点不符合传统儒家的哲学观,因此终其有宋一朝世人对这种字体的评价并不高,甚至在他之后的宋高宗的字反而得到了较高的评价。
一切皆因宋朝是个极其讲究雅正的年代。所以杨涵瑶误打误撞,在听了二百五老师的解说后就放弃了份想再“现一现”的骚包之心,老老实实地就练习了仿宋体。
当然宋体她也跟着练习了,有些场合里,仿宋体还显得不够肃穆,至于明清时期的馆阁体那就算了吧,杨涵瑶很忙,要学得东西太多了,有一门字体能来装点下门面她觉得够了。
“晋陵名士,桑先生?”听了叶红泽的质问,刚刚就有心留意的人惊呼,“这位小友是桑梓远,桑先生?!!”
人群哗然,纷纷把目光投向杨涵瑶,那灼热的目光看得杨涵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啥,咱活脱脱一个大抄袭啊,被这么多人这样看着,饶是杨涵瑶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站起身来,拱了拱手说道:“在下晋陵桑梓远,见过各位兄台。”
“哗!”整个富居楼二楼都沸腾了,“真是桑先生,真是桑先生!”
“桑先生今年几何?恕在下孟浪,我日日前去金万福观摩先生的书法,神往已久,现下,现下……”说这话的人显然已激动得不能自已,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刚刚见先生提笔就想这到底是何方高人,一手字竟如此得桑体真味,原来,原来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却是桑先生当面,我,我……”又一个发了痴得人。
杨涵瑶只觉得自己现在是矗立在雷电轰鸣,风雨交加的天地中,咱,咱现在这受得待遇是后世大明星受得待遇吧?只是写写字也能受这待遇?宋人真疯狂啊!
杨涵瑶感叹无限……
杨涵瑶拱着手一一回应粉丝们的热切,徐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些人竟是一点怀疑都没有吗?反而在发现他们心目中日日夜夜想着得偶像竟是个十岁孩童时,那种狂热又热切了几分。
不甘寂寞的徐拓微微咳了一声,也慢慢站起身,拱手说道:“诸位兄台,相逢是缘,既然我等在此能偶遇桑小朋友,不如一起入座,在下做东,吟诗作对,把酒言欢岂非乐事?桑小朋友,你意下如何?”
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呸!刚刚得知眼前之人便是心中偶像的人们心中不免冒出这样一个想法,更有甚者甚至在心里骂起了徐拓不是个东西。
虽不知之前景园一事,可这些文人墨客平日最爱风雅,非是死读书的迂腐之人,这人情往来清楚得很,个个都是人精。
大伙刚刚只是抱着看戏的态度,虽然早就看出自己这伙老乡与那几个操着苏州口音的家伙不怎么对付,也听出这个穿着华丽的公子哥似乎有些针对那个小孩童。
可现下知道这小孩童是名满天下的桑梓远了,这心态就不同了。这些人中大多数都是“桑粉”来着,日日夜夜想着心中的大神,现下心愿得偿,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如何还能置身事外?
这个家伙好像姓徐来着?这是个什么玩意儿?真会拿乔做大,居然称桑梓远为桑小友,谁是他的小友?小你妹啊!一些人在心中咒骂着,但碍于读书人的矜持,只能拿冷冷的目光瞅着苏州来的那几个人,企图用眼神把对方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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