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涵瑶的嘴巴张成了一个o形,她的身子忍不住颤抖了起来,惊愕地望着游南哲,耳边别人对于游南哲的赞叹声全然听不见了,她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以及紧促的呼吸声。
她的手在发抖,她的鼻子在发酸,有种叫作眼泪的液体似乎在往眼眶里涌着。他对出下联了,这就是下联,与她心目中的答案一模一样,一字不差。
可这是清代许太眉题上海嘉定花神的庙联,怎么会一字不差?杨涵瑶激动地感觉心脏要从口里蹦出来了,不能自己,就像就别故乡的人只是一声相印就能让人潸然泪下。
胡弘毅发现到了杨涵瑶的异状,他小声问道:“杨,桑贤弟,你这是……”
胡弘毅的问候使得激动中的杨涵瑶恢复了一丝理智,可她仍然很激动,眼睛死死地盯着游南哲,却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天王盖地虎。”
游南哲也发现杨涵瑶好像有些不对,不过他臭屁地理解成是自己的才华使得死丫头对自己刮目相看了。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可这种得意之感好像已经很久没体验过了。
好像当年自己年岁小小过了解试时,有过这种得意。不,这种感觉更为强烈,好像是某种东西得到了极大满足。游南哲搞不清楚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只是看着死丫头望着自己殷切的眼神心情难以抑制地好了起来。
死小丫,对着自己总没好话说,现下知道哥哥的厉害了吧?得意洋洋的游南哲嘿嘿一笑,说道:“怪哉,先生哪里找来得对子?这上联出得还真奇怪!倒像是接头的暗号似得。”
杨涵瑶心中一惊,忽然狂喜了起来,是了,没错,这是接头的暗号!他是吗?他是!他是吗?他一定是!杨涵瑶在心中反反复复地问着自己,眼睛越发的明亮,看向游南哲的目光变得柔软了起来,柔得几乎要把游南哲溺毙了似得,让游南哲在这一瞬间,忽然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俊美的脸微微发烫着,心道,死丫头这是怎么了?平常都是牙尖嘴利得,对着自己也总没个好脸色,不是喊自己大叔就是暗暗折损自己。现在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嘛?!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难道十岁的黄毛丫头也是这样?游南哲童鞋忽然觉得世界有些乱,可心却不受控制地狂跳,那样柔情似水的眼神他从未在青楼女子的身上见过。
是,或许那里的女子有真心仰慕自己的。可游南哲深知自己的这副皮囊对女人有着怎样的吸引力,再加上自己的家世,又有几个人是真心得?
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纯净得,他一直这样认为,包括他自己。这世上到处都是糟粕,所有的纯净已被糟粕彻底掩埋起来,自那年京城回来,他的心早死了。
他不信任何东西,包括他自己。
可就在这一刻,他看到了那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里有着真挚,纯净,更有一种欣喜,他能感受到那种欣喜。那是一种纯粹从心底发出来的欣喜。温暖,柔和,让沐浴在这样目光下的人能卸下最深的防备,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好像被触摸到了。
那是长久以来他不愿让人触碰的地方。那些哀伤的碎片藏在心灵的最深处,不愿让人触碰,也不愿自己面对。他一直在想,了解自己的人没来,自己想了解的人等不到。
曾经那么强烈地渴望,渴望着一场歌舞升平里的意外相逢,尘世妖艳,一万条河流汇集的寂寞要越过多少尘土才能接近心中最为安静的圣土?又要用多少力气相诉余生的寂寥?
一切只是个迷梦罢了……
他曾经这样想……
他慢慢开始正视那双眼睛的主人,极其固执地搜索着对方的眼睛;她没有回避,目光依旧柔和,眼睛依然清澈,当四目纠缠到一起时,天地间仿佛一下变得安静。
她的目光灼热,热得仿佛要将自己融化,他的心变得软软地,勾着唇,从心底发出一丝笑意,却又带着揶揄的口气问道:“难不成是宝塔镇河妖吗?”
上帝啊!杨涵瑶感觉自己好像不能呼吸了,她有种眩晕感,好像快要倒下去似得。他应该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他是特意跑过来为自己解围得吗?
应该是了。不然同样为穿越人,在自己抄袭了那么多诗词后,特别是明月几时有还是当着他的面抄袭得。他作为后世之人应该知道原作者是谁。
可过去这么久了,他都没有揭穿自己,这算是维护自己吗?杨涵瑶再看着游南哲的目光就像看亲人一样亲切。
他什么时候来得?看样子好像也跟自己一样是魂穿,对了,对了,听芸娘说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了解试,且是案首,啧啧,好厉害啊!
如果不是穿越人,哪有这么聪明呢?不过能在十岁出头,一举过了府试,解试,自己这个穿越老乡还真是厉害啊!要搁在明清,过了解试那就是举人了啊!
杨涵瑶的眼里又透出崇拜的目光来,看得游南哲都恨不得现在就带着杨涵瑶走人了。别误会,游二少虽然fēng_liú可还没到了对小萝莉下手的地步。
至于为什么有这样的冲动?连游南哲本人也说不清。只是想带她离开这里,现在在看这身打扮,怎么看怎么扎眼,再看到她边上围着的男子,他觉得有种想打人的感觉。
众人被这莫名其妙的对联搞得一头雾水,不过又觉得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还真蛮押韵得,还颇具趣味,纷纷点评大笑起来。
杨涵瑶终于是平静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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