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赶不走了,也不好赶,在陈述喝斥了白玲珑后,白玲珑一言未发,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那模样竟如老僧入定般,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味道。
如此一来,陈述没辙了。里面的人定然是不能审了,否则他可不敢保证这群学生会不会闹事。可人就这么放了显然也不行。君不见外面的汉子们也越来越多了么?自己稍微退步一点便会得到周炳中那样的待遇,此事若处理不当,乌纱不保啊!
就在这进退两难之地,通判章绥也赶到了知州衙门,一瞧这阵势,也是吓了一跳。先前只是听人禀报常州书院的女学生和常州商会的女工人闹事,可他万万没想到得闹事者竟然有这多人。
整个知州衙门都被围上了,门前的道路上也坐满了人,全是女子,还有各色横幅,旗帜,若不是眼前坐着地是一群女子,他还以为是不是有人要造反了!
“白玲珑,你莫要太过分了!”见到通判来了,陈述脸色更白了。这事要糟!
前文就提过,宋朝设有通判一职,其工作内容便是监督各州府的官员,有些类似后世的纪检委,有独立的衙门,属于中央的特派员,可直接写奏章给天子地。
在官阶上虽然比知州,知府小了太多,可其能量却是一点都不小。想想看,地方官最怕啥?可不就是怕有人给自己打小报告么?特别这人还是能直接跟天子打小报告地,那就更让人害怕了。
而陈述这人,与那周炳中差不多。虽然进士出生的身份要比周炳中好看一点,但其风骨嘛……
嗯,也就比周炳中稍微强点,属于半软柿子。见到章绥来了,哪有不紧张地的道理?
在重文的大宋,读书人的身份是超然地,哪怕是个女子,只要有才学也一样会获得世人的尊重。
而这些年整个大宋受新学影响颇多,特别在这常州,不说全州的老百姓个个识文断字吧,但只要是年轻一辈地那就没一个是文盲地。
这和以前说得粗通文墨还不同。以前只要会写自己的名字,能说几个雅词那也便算粗通文墨了。
可现在常州的年轻一辈,特别是这十年来所成长出来的一代,那个个都是能读写会算地。
常州商会大肆招工,又开办夜校,为其从事者皆需入校学习。而经济上的宽裕,可使得这些人愿意把自己的后代送去书院去读书。
书院学费便宜,如果是特别穷困的人家,还会免其所有一切书杂费。入校的学生,哪怕资质再愚钝,也会坚持读完启蒙班。
这个启蒙班可了不得,基本结业后,读书看报那是没问题了,还能做简单的测算。
这么一来,原本就学风鼎盛的常州那读书的氛围便更好了。在此地为官那是需要极度小心地,莫说是这群女学生了,就是后面的那些纺织妇人闹起来,他也吃罪不起啊!
庶民聚众闹事,在天子眼里看来那就是牧守一方的官员失德。只有官逼民反的道理,哪有老百姓主动去造反地?不是父母官失德,难道还是天子失德了吗?
而这些人如果又个个识文断字地话,哪怕是一群女人……
陈述头上冷汗直冒,哪还有知州大人威风?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官帽,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来:“这乌纱还保得住吗?”
不过想归想,通判既然来了,他也总得吆喝几句,不然被通判看在眼里自己岂不是失职了?那样一来,不但乌纱不保,就连“采菊东篱下”也将是个奢望了。
他可不想被流放去欧洲,那个什么叫大不列颠的地方。真是个鸟名字,听着就不是个好去处。听说那儿的人都是红毛碧眼,还吃生肉。
自打与大宋联系上后,朝廷便派官员前去那儿与大宋做着联系。听说那儿啥都没有,日子过得跟野人般,比六年多前的琼州还困苦。
如被流放去那儿,陈述都不想活了。
“聚众闹事可不是小事!白玲珑,素素带人离去。本官看在吴国长公主的面儿上就不与你计较了!”
陈述喝斥着,说话间,章绥已走到近前,见到这场景,沉着得脸忽然缓了几分,露出一个亲切和蔼地笑容问白玲珑道:“尔等聚集在此所为何事?有何冤屈大可说来,本官定会为你们做主地。”
“谢大人!”白玲珑福了福身,然后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章绥越听脸就越黑,真想开口喝斥白玲珑几句,一群女子,简直胆大包天,不守妇道!
可这话他又无法说出口。都是官场的老油子了,其中的利弊岂能分不清楚?
摸着胡须,佯装思考,实际是在分析着利弊。强来是不行地,不若好言相劝,让她们先回去,尔后在上报朝廷,这等头疼之事还是让官家和朝中诸老去头疼吧。
想到这里,章绥又露出和蔼的笑容道:“你们说得也有些道理。这世上女子有女子该守得规矩,可这男儿家也得有德行,这吴修着实可恨,打骂发妻以至于酿成今日之祸……”
章绥缓缓地说着,显然一字一句都仔细琢磨过了。
白玲珑眯起双眼,心中冷笑。不愧是通判,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两边都不得罪。
只拿吴修失德一事来说,而忽视她们的诉求,这话一出口,不仅自己等人无话可驳,就连那群男子也纷纷点头了起来。
显然是避重就轻之举,还想为天下男儿找面子,继续骑在女子头上作威作福。
但人家都这样说了,白玲珑若不再带着人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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