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秋香坊的工人都安置好了,”他道,“但有一个人我们拿他没办法。”
“陆风?”阿括挑眉。
男子点头。那晚船只沿着江水南下,待出了长安城地界,众人领了救济金各自散了,或者去外地谋生,或者回到长安城,横竖他们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只要没被逮到现行,以后也没大的妨碍。
“陆老连具全尸也没留下,他不吃不喝呆坐着几日夜不肯合眼。分发银钱他不要,帮他寻了住处他也不肯住,只说要跟着少爷,他嘴上不说,定是寻思着如何报仇呢。”
“我们兄弟几人虽不争气没有什么大本事,可也绝非贪生怕死之辈,这些年家主尽心尽力栽培,从未亏待我等半分,不瞒您说,若非家主提前有吩咐,我们最可能做的,只有劫狱!”
他目光坚定地看着神情肃然的少年,掷地铿锵,“如今少爷尚年少,您是家主的义子,也算半个主子。只要您开口,我们都听您的。”
“家主让我们护送少爷去南楚,少爷不愿,其实我们打心眼里也不愿意,您给句痛快话吧,接下来到底如何做?”
阿括并没有立即回答。
冗长的沉默后,他给出了自认为最合理的决策。
……
郊外一间不起眼的茅草屋,男子将手中的包裹丢到草席上,“弟兄们,吃饭了。”
他将包裹解开,露出里面已经冷掉的馒头和包子。几人各自拿了,就着从茅屋后面的河里打来的水,简易地吃起了饭。
“天凉了,不能老这么喝生水,”男子费力地咽下干巴巴的馒头,皱眉道,“我回头买了炉子和锅回来,今日见括少爷,他又给了我些银钱。”
“老大,括少爷怎么说?跟着少爷去南楚?”
“少爷不愿意去咧,”男子咂咂嘴,“他们打算去南楚,人多目标大,不让咱们跟着。”
“这可怎么行?”几人登时躁动起来,“没法跟家主交代也就算了,我们难道要缩在这里当一辈子的乌龟?”
“不行,这样肯定不行……”
男子明显也有些犯难,“倒也不是当缩头乌龟,括少爷说了,让咱们保存实力伺机而动,他们若是走了,这长安城里,大理寺牢房里的情况都得咱们注意着,事关家主的安危,任务重着呢!”
“似乎也是这个理……”
正说着,先前出去的男子急冲冲跑回来,手里还拿着没吃的馒头和包子。
“坏事了,陆小哥不见了!”他喘着粗气道。
“河边都找了吗?”几人纷纷起身,“他往常都是在河边打水漂的,能去哪呀?”
“许是河边呆腻了,去附近其他地方转了,放心,他又不是小孩子,不会走太远的,咱们分开找找吧!”一人提议道。
几人顿时没了吃饭的心思,狠咬几口馒头,将剩下的放回包裹,边往外走边拍手上的渣滓。
其中一个人走了几步突然停住,落在其他人后面,猛地一拍脑门喊道,“我知道他去哪了!”
众人纷纷回头,“哪儿?”
“长安城……”
原来,老大下午进城时陆风就想跟着去的,但当时老大以购置东西为由拒绝了他的请求。
“我看他失魂落魄怪可怜的,就说老大此次见了少爷就会将他的事告知,让他不要太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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