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她了?”盛泽帝没有抬头,只是听到了耳边的脚步声,便这样问道。
楚淡墨将手中的爱子交给绯惜,而后对王成道:“王公公,本宫有要事与陛下单独相商。”
“这……”
王成有些为难的用眼睛看向盛泽帝,等待着盛泽帝的指示。
“看着朕做何?难道没有听到太子妃的吩咐?”盛泽帝淡淡的扫了王成一眼。
王成立刻会意,把所有宫内的内侍下人遣退,只是转眼之间,整个花园内,便只有楚淡墨与盛泽帝两人。
看着所有的人都退下了,楚淡墨却不知道从何处开口去问。因为这其中的曲折,她当真不想去弄明白,里面掩藏着一个那样残酷的事实,让楚淡墨每每想到,如果她的推测都是正确的,那么这对凤清渊……
一阵清风吹拂而过,掀起满园的芬芳,楚淡墨的浅蓝的罗纱裙随风而舞,青丝随风而动,显得她的身子单薄而又悲凉。
“有什么话你想问朕,就问吧?”最后,还是盛泽帝先开了口。
“骁王何时来过别宫?”楚淡墨深吸一口,目光冷漠的看着盛泽帝。
凤清澜的人无时无刻不再盯着骁王府,要瞒过、凤清澜的眼线,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被圈禁的凤清漠立刻骁王府,除了眼前这个帝王之外,不作第二人想。
“半年前,君丫头突然发狂,纵是痴傻了,她也痛苦的想要自杀,险些危极朕。”盛泽帝没有丝毫隐瞒。
“所以,你便将凤清漠接到了这里?”楚淡墨声音突然拔高,气急之下的她也没有再用敬称,“你可知,这一切便是凤清漠做的!是她让君涵韵发狂,就是要你把他接到这儿来,你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快要毁了十二弟!”
面对楚淡墨一声声歇斯底里的谴责,盛泽帝却没有丝毫的怒容,轻轻的搁了手上的裁刀,抬目望着满园的花草:“墨丫头,朕也只是一个凡人。”
盛泽帝的话,让楚淡墨身子一阵。她动了动唇,看着微风之中,白发飞舞的盛泽帝,突然发现自己没有任何责怪他的资格。
每一个人都是有私心的,盛泽帝不过是在生命受到威胁之时,选择了自保而已。这世间,有几个人能够看淡生死?只要有牵挂,就不愿死,就连她自己都做不到,她凭什么要求别人去做?
“对不起……父皇……臣媳一时失言了。”楚淡墨低下头,清风掀起她额前的刘海飘飘,遮住了她眼中那一丝冷淡。
“朕很高兴,你能为十二如此。”盛泽帝却是笑了,“老六没有选错,你是一个好妻子,也是一个好嫂子,更是一个……好媳妇。”
“父皇过奖了,臣媳担不起。”楚淡墨恢复了以往的淡然,仿佛刚刚那个言辞犀利的她,从未出现过。
“你在怨朕。”盛泽帝低低一叹,而后好似又老了一些,有些沧桑的说道,“这也不能怪你,诚如你所想,朕知道老二会走这一步棋,但是朕还是助了他一臂之力。”说着,盛泽帝伸出一双保养得宜的手,摆弄眼前的花草,“朕还不想死,这只是其一。墨丫头,你看这满园的花草,都在吸收着一个水源的水,然而水是有限之物,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占据这水源。朕尤爱这株兰花草,每每它身边有了不该有的东西,朕就会伸手剪了!”盛泽帝的手抚弄了一会翠绿的枝叶,随着移动步子,走到另一盆长的一样茂盛的小榕树前,“榕树的生命力旺强,朕一直对他置之不理,他却长得喜好不逊于朕的心爱之物。那日大雨之中,朕看到所有的花草都被雨水浸坏,唯独他们活了下来。朕便在想,如果有一天朕这个剪裁人老了,动不了手了,他们到底谁会先枯荣,谁才是最后占据这院子的霸主?”
“所以,您便给了榕树一个机会,让他们放手一搏!”楚淡墨听明白了盛泽帝的言外之意。
“你说得对,也不全对。”盛泽帝失笑道,“朕是要朕的心爱之物知道,他的身边随时沉睡着一条毒蛇,若他不设法将之连根拔除,必将后患无穷!”盛泽帝说着,手腕绕过榕树繁密的枝叶,一把抓住了它的根,脸上闪过楚淡墨从未看过的狠辣,随着泥土松软的声音,那榕树被他连根拔起,看着带着泥土的树根,盘根错杂,“其实榕树不仅仅是表面看似形单影只,它总是狡猾的时不时的伸出一些枝叶,来刺探对方的底线。而它真正强大的是埋在地里的根。”
楚淡墨目光复杂的看着纵横交错的树根,心中万千思绪涌了上来,不知该如何形容。
“墨丫头,回去吧,朕帮了他一次,也提点一次,日后的胜负就端看你们的造化,朕……是真的老了。”盛泽帝随手将手中的榕树丢弃在地上,轻轻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楚淡墨轻轻一笑,而后负手离去。
楚淡墨就那样愣愣的看着盛泽帝离去,心里却是波涛翻涌。
原本打算第二日就离开的楚淡墨,在当天下午,王成便来告知,已经为她备好了马车,说是盛泽帝让她早些回去,否则事情会越出她的掌握之中。
一路上,楚淡墨都在体会盛泽帝的话。一路均安,只是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个楚淡墨意想不到的人。于是楚淡墨加快了行程,这一次用了四日半的时间,便回到了王府。
凤清澜虽然被册封为太子,但是依然住在睿亲王府,并未搬到皇宫内。虽然这不符规矩,但是凤清澜被册立后,就一直在王府养伤,情况特殊,百官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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