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晔藏着满腹的无名火飞身掠上一棵最高的桃树上俯瞰下面的三人。
牧景帮夙风梳着头发,轻声问他,“好点儿了吗?”
“还好。”夙风扫了一眼上头的百里晔,捕捉到他眉间真切的担忧,微微一笑。
牧琰弯身单手放到他胸膛上拆穿夙风所说的‘还好’,“胸口闷得喘不过气,脉息紊乱,大有逆行之势,阿景,你帮他顺一顺,我与晔儿内力过于霸道,恐会伤到他。”
牧景点头坐在夙风身后,凝聚真气输入他的体内,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引领他体内紊乱的气息一点一点顺行。
好一会儿工夫,她收手,看夙风脸色好转,呼吸均匀,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来。
“……咕嗷……”头顶传下来一声雕鸣,四人抬头去看,是夙家的白雕小柔。
摄政王的玉桃林,外人不得进,是以,夙风父母只能在家里干着急,时不时遣小柔来看一看夙风的情况。
夙风伸手,小柔嘴里掉下一个明黄色的荷包,上面绣着‘舞’,他猛然抬头,想问小柔是不是唐舞出事了,小柔却已飞远。
“别着急,打开看看。”牧景宽慰他。
夙风匆匆打开,掏出一个红色小瓷瓶,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两粒一起服下。”
牧景看到夙风面上有一瞬而过的失落,这张纸条上没有一个多余的字,可既然是小柔带来的,说明唐舞找到夙家了,她担心他。
夙风什么话也没说,倒出两粒血红色的药丸一粒一粒放入嘴里,咀嚼了一下,有淡淡的甜味儿。
“那日,菱花临死前所说……”牧景没说完,凝视他,他真的许了菱花那些诺言吗?
“没有。”夙风不假思索的否定,“那些话,我从未与她说过,确不知她为何有此一说。”
牧琰好奇他刚刚服下的是何药,顺势执起他的手探了探,匪疑道:“这药以云芝和血莲为主,用水鹭的眉心血凝炼而成的最好的养血丹,却不知是何方神医炼制的?”
“唐舞,当今皇上唯一的妹妹。”牧景为自己的老爹解疑。
牧琰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夙风说到:“能做到这个份儿上的女子不多,云芝和水鹭的眉心血好采,可这血莲只生长在南疆最高的雪山顶上,必得亲手采摘下来立刻用自己的血护养。”
夙风小心将手中的红瓷瓶装到荷包里收好,笑着说到:“她已经是我娘子了。”
“那个公主,我也惦记很久了。”百里晔悠悠然的语气里夹带着一分失落。
底下的三人皆抬头看他,百里晔随意折下一枝桃花,不理会夙风危险的双眸,嘴角泛着似有若无的笑回忆,“你们指定没见过有人用自己的身体孵蛋,那个女人就是舞公主,我记得那是两年前了,我去紫佛的路上碰到她,她被一老奶奶纠缠,似乎是因为不小心打碎了人家一颗鸭蛋,那个鸭蛋是用来孵小鸭的。
她松了老奶奶一篮子的鸭蛋,老奶奶不相信她买的蛋能孵出小鸭,非要她证实,于是她就咬牙切齿的往裙裳里塞了两颗,大声说:‘奶奶,你等着,我孵给你看。’
老奶奶被她吓住了,一路提着一篮子鸭蛋匆匆走了,嘴里嘀咕着‘这丫头是个傻子’。”
“哈哈……哈哈……”牧景捧腹大笑,牧琰和夙风也忍俊不禁,但听百里晔继续最后的收尾,“老奶奶走后,她还是揣着两颗鸭蛋,一路东看西瞧,没有要放弃的意思,我以为她当真要孵出才肯罢休,没想到她走着走着,找到林子里的一个鸟窝,把两颗鸭蛋放进去,对着它们道了句‘各安天命吧’,就转了个方向走了。”
。。。
八月十五,月亮很圆很圆,家家户户喜逢中秋。
子时一过,天地安静下来,往西偏移的圆月蓦然变了颜色,一圈一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血色,一道红光直直往玉桃林正中袭来,传出一道“啊”的震吼。
“坚持住夙风,很快就过去了。”牧琰一边往他身体里输着内力压制他体内奔腾的热流,一边安慰他。
三人将夙风围在正中间,看他脸上时而黑筋闪现,时而又变成暴涨的红色,眼睛也是两种颜色交替。
夙风紧咬着牙关,脑海里浮现出菱花第一次将剑插入他心口,深深的从后面穿到前面,他垂眸能看见剑尖上自己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往下落,“……啊……”,他又吼叫了一声,脑中还是不停的翻涌着,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菱花害他和阿景跳下悬崖,菱花用银花给他埋下阴毒……为什么,他明明用生命去守护她,她却时时刻刻惦记着他的性命?
“夙风,你想想小舞,她还在等你,你说过要娶她做娘子,你不能丢下她,夙风,快清醒过来……”牧景焦灼的额上沁满了汗珠,夙风快要被黑色吞噬了,怎么办?“夙风,你不能做出伤害小舞的事,她那么喜欢你……”
……夙风,我不想嫁去北荒,你娶我好不好……
……这个亲吻,就当成我们先定了亲……
……你的味道真好闻……
……你这个样子很容易被骗吧……
……时间太短,我来不及喜欢你……
小舞……等我回去……
“呼……”百里晔看着晕倒在自己怀里已经恢复如常的夙风,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牧景和牧琰也安心下来。
。。。
次日一早,牧琰从冰室里抱出自己的妻子季希影,牧景帮她梳好了头发,跟在牧琰身后一步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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