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辽阔的平原之上,大队的步兵遇见大队的骑兵冲锋,当步兵面前是一道阻碍视线的巨大火墙,当成群的湿漉漉的战马从空中飞起带着四百斤的重量向盾牌踩下,对了,当时是黑夜。
这岂非是最锋利的长矛与最脆弱的盾牌之争,攻防之间根本不成正比。
战鼓在隆隆作响,号角在呜呜的吹着。
塔林的骑兵虽然有老有少良莠不齐,但他们都有个共同点,仇恨。
仇恨赋予了他们癫狂的打法,犹如虎入羊群。
冲锋!这辽阔的平原本就是骑兵的舞台,手中的长剑因为劈砍太多次的原因,剑刃已经卷曲,在如同锯齿一般的剑刃上不仅血迹斑斑,甚至还有骨渣。
死亡之神在虚无缥缈的地方咯咯咯的笑着,他已好久没有观赏过一场这么精彩的杀戮盛宴。
塔林骑兵将二十年的苦痛肆意发泄,他们利用手中的乐器——战斧、长剑。在狂欢中奏响一篇篇欢快的乐曲。四肢飞溅,热血撒向大地,身旁偶有一两个骑兵队友被斩落马下,你根本连看都不会看一眼,你的眼中——只有敌人。倘若你不了解这是战争,你只以为这是秋后的割麦。
在这一瞬间发生的冲锋里,一个斯洛姆士兵在临死前瞪大了眼睛,杀他的是一个拥有金黄头发的英俊少年,纵使他白皙的面容已被鲜血染红,他的披风上斑驳点点。但这个斯洛姆士兵在临死前依旧认出了他,塔林的最高指挥官——力丸。
力丸向地面重重啐了一口,战场上浓重的血腥味让他稍感不适。
一只箭矢向力丸射来,力丸正要挥剑阻挡,在他身后一只匕首猛地扔出,将那还在空中的箭矢准确无误的断成两截。
力丸嘴角开咧,笑着回头:“斯特斯长老,您就不能让我痛痛快快单独战斗一次吗。”
“不能,殿下。”
老塞特斯的回答简单而又干脆。
开玩笑,老塞特斯本来根本不同意力丸亲自披挂上阵,在力丸百般劝说的情况下老塞特斯勉强同意,现在他一定要紧紧跟着力丸殿下,唯恐他有个三长两短。
塔林的复兴可全靠力丸,若是让自己的领袖死在了战场上,他这个老将可真是自杀的心都有了。
所以当战场中央,一个斯洛姆士兵倒下,连带着他手中的巨斧,另一名士兵赶忙冲了上来,拿起了巨斧,大乱中一柄长剑直刺入他的喉咙。他亦倒下,第三名士兵冲上前,重新拿起了巨斧。
第三名士兵已经瞄准好了目标,那个拥有一头金发,肩膀上是披风且骑在马上的人。他大吼着冲了上去,他跃起,高高举起了巨斧,妄图一斧子劈下去。
就在他还在空中的时候,老塞特斯的匕首已经紧贴住了他脖子上的大动脉,冰冰凉凉的匕首轻轻一划,即将成为尸体的第三名斯洛姆士兵在空中浑身抽搐,从喉咙口发出呜呜啊啊的怪叫。
第三名斯洛姆士兵眼珠渐渐灰暗。
老塞特斯在空中用双腿紧紧箍住第三名斯洛姆士兵的腰腹,落地之时轻飘飘的用手在地上一按,松开双腿,尸首平稳的趴在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就连那名士兵手中的巨斧也被老塞特斯奇异的两根长长的蓝色手指捏着,缓缓放到地面。
就算在战场上,老塞特斯也习惯性的发挥出他暗杀的本事,悄无声息。
就在塔林骑兵如同摧枯拉朽一般随意撕扯斯洛姆的第一道防线的同时,被已经保护到后方的契科夫将军正站在一个小高坡上,看着前方惨烈的战斗。
预备队与步兵团阵线大乱,在上千名塔林骑兵的冲锋下,拿着短剑与盾牌的步兵简直就像个笑话。
契科夫将军双拳紧握,他从未想到战争一旦打响,双方的第一次交战竟然是这个场景。
他愤怒极了,他独自转身,走向一个高处的擂台。那里是斯洛姆的信号部队所在的位子。
他一跃跳上了高台,在副将与周围士兵疑惑的眼神中,他一把扯下盔甲,并脱下了贴身的衣物,契科夫将军光着膀子走到一名背着战鼓的士兵面前伸出了手。
契科夫将军将半人高的战鼓放置面前,他站在高处,右手高高举起,手臂肌肉隆起使了十成力量,一掌拍向紧绷的牛皮鼓,在这大乱的战场上发出‘彭~’的一声沉闷的巨响。
而后大概停顿了两秒,换成左手,又是用力拍下,又是一声‘彭~’。
副将大呼:“点燃火把!都给老子站上去!”
十多名士兵点燃火把,站在了契科夫将军身后,在这黑暗的夜里宛如一轮小太阳,让人清楚的能够看到。
终于,前线偶有几个士兵回头惊呼:“看!是将军!”
契科夫将军饱含热泪,站在高台之上,从那高台上不断传来沉闷而又清楚的鼓声,那鼓声如同巨锤一般砸在斯洛姆士兵的心口,让他们精神一震。
奇耻大辱!契科夫将军从未被人在战场上如此戏弄,他借这鼓声传达着他心中的愤怒,这‘彭彭’作响的鼓声影响了每一名斯洛姆士兵。
塔林的骑兵还在左冲又撞,但当一柄长剑刺入一命斯洛姆老兵的身子的时候,拿着长剑的那名年轻的塔林骑兵终于感受到了战场上起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他面前这个斯洛姆老兵面上的惊慌渐渐转为平静,直至愤怒。
斯洛姆老兵紧紧抓住了刺入身子的长剑剑刃,不顾那剑刃割破手掌的痛苦,一跃而起,用力掷出了手中的短剑。随后,便是两具尸体同时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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