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姓许,家里很是清贫,只有一个老伴,佝偻着身子,给二人各倒了一碗清水。
按理说,照许老这个年纪,早就应该儿孙满堂,不过交浅言深,李战也不好开口多问。
许老惭愧的道:“家里无茶,仅以清水相待,怠慢之处,还请海涵。”
李战和武泰都道不敢,叼扰了老丈一家。
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候,许老的老伴犹豫着是否开饭,被许老瞪了一眼。
“来者是客,二位兄弟应该早就饿了,有饭吃饭,有粥喝粥,端上来吧。”
老妇人期期艾艾的端上两碗米粥,放到李战二人面前。
米粥清澈见底,说是米汤也不为过,见米粥给了自己,许老夫妇二人面前却没有米粥,李战心里有些发酸,将面前那碗米粥推到了许老面前。
武泰感同身受,做出同样举动。
许老推辞一二过后,只得自己吃了,他辛苦劳作一天,就靠这碗米粥过活,不多时就将米粥吸溜干净。
李战将怀里的肉干给许老夫妇分食了一些,让二老感激了半天。
一顿饭即将吃完,李战满脑子想的就是如何将大清进犯的消息透露出来,却被外面一声不合时宜的惨叫声打断。
几人丢了碗筷,赶紧起身跑了出去,只见三名凶神恶煞的“大明军士”提着挑刀,冲进堡内见人就砍,为首那人如凶神转世,不是王世光和刘氏兄弟几人,还能有谁。
这几个杀才,还真杀进来了,连逃跑不及的小孩儿都不放过,他们这种暴行,简直惨无人道。
许老气得须发皆张,大骂了一声:“孽畜!”。
转身从屋内翻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雁翎刀。
这刀应是许久没有用过了,拔了几次居然没有出鞘。
李战一把将他拉住,王世光和刘氏兄弟的战斗力他有些了解,许老年老体弱,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王世光一刀将一名瘦弱汉子劈倒,恶狠狠地道:“李傻子,你两个狗东西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许老惊异的看了李战一眼,颤颤巍巍的道:“后生,小老儿待你是客,你可不能欺我。”
李战道了声惭愧,只得将许老推回屋中,反锁了房门,拔出佩刀,和武泰冲了出去。
残杀自己的同袍,李战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同样,武泰握刀的手也在发抖。
看着王世光和刘氏兄弟状若疯狂,李战心里骂了一句王八蛋,盛怒之下跑上前去,拉住王世光的手臂道:“王头,不是说好不冒然动手的么?你这样乱砍乱杀,就不怕暴露行踪,耽误了郡王殿下的大事。”
王世光正砍到兴头上,猛然被李战拉住,心里不爽,大怒道:“狗东西,说你傻,还真傻,你方才在雪地里的话倒是提醒了小爷,咱们穿着和他们同样的衣服,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借刀杀人,看看这些坐着等死的家伙,猪狗不如,还不如早点死了的好。”
一顿又提高声音嚷道:“大明皇帝昏庸,当兵不给粮饷,小爷今日杀几个人泄愤,你们要怪就怪崇祯那狗皇帝去吧,哈哈哈.....。”
见李战被他气和半死,嘻笑道:“这不是最好的理由,学着点吧!大傻子。”
李战胸膛起伏不停,眼里闪过一道恨恨的杀机。
此人不除,终会是个祸害。
此时,许老破门而出,手里提着一面破锣,敲得哐哐作响。
“老少爷们,兵油子闹饷了,还不拿家伙出来和他们干。”
砰砰几声,附近几道门被打开,冲出一些拿着生了锈的破刀,还有一些军士提着锄头钉耙。
他们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意,生命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意义,刚才看起来还弱不禁风的躯体,此时爆发出无与伦比的能量。
飞蛾扑火一般朝王世光几人扑去,被砍倒一个,另一个飞快补上,王世光和刘氏兄弟纵然勇猛,奈何堡内人多,络绎不绝。
渐渐地,王世光几人有些体力不支,许老暴喝道:“趁他病,要他命,分而击之。”
王世光和刘氏兄弟瞬间被分离开来,被大明军户各自包围。
李战和武泰始终没怎么真正动手,拿着刀做做样子而已,但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都有家人在清军老巢困着,投鼠忌器。
李战见王世光陷入重围,不过这人颇有几分悍勇,身边一个接一个的大明军户被他砍倒,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都会成为他的刀下之鬼。
李战提着刀来到他的背后,本想直接一刀结果了他,不过不远处就是刘氏兄弟,这样一来,姓王的杀是杀了,可自己老娘怎么办。
“王头,我来助你。”李战故意大喝一声,加入战团,一来让王世光对自己消除戒心,二来能让刘氏兄弟能不再关注这边。
果然,王世光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神情激愤,大声道:“好兄弟,只要能逃出去,小爷保你富贵。”
刘氏兄弟见王世光不需要他们操心,也专心对付起自己周围的敌人。
雕鹤堡内绝大多数,都是真正的老弱妇孺,倒下一批又涌上一批,王世光从一开始的不可一世,到渐渐有些惧怕,这些风吹即倒的大明军户,为何能如此顽强,是什么在支撑着他们孱弱的躯体。
或许,这就是后世史书上经常提到的,一种叫做气节的东西。
王世光这种人一辈子也不会想明白,因为他身上最缺少的,就是这种铮铮傲骨,舍身取义。
手里的挑刀已经卷曲,献血遍地,脚下倒着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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