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醒来的时候,宋家老仆立刻清点人数。
点下来的结果是又少了一个人。
也是宋家的侍卫。
他最后被发现溺死在河中。
尸体随着水流飘向下游,但中途被一块礁石挡住,所以四散找人的人没走多远就发现了。
一行人的脸色都非常的难看,于克敌甚至提出要将郗浮薇送回济宁城内。
然而郗浮薇拒绝了,说是现在距离宋礼那边更近一点,回济宁城反而更耽搁时间。
最重要的是,他们这行人路上遇见了这样的狙击,谁知道宋礼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万一宋礼也有危险呢?
还是跟这义父汇合比较好。
这话让宋家老仆投来感激的一瞥,他心里也正担心着自家老爷,只是受命出来接郗浮薇,这会儿如果郗浮薇执意要回去的话,他不让人陪着不行,让人陪着的话,本来就没多少人手了,再分散一下,即使去见了宋礼,若是那边需要帮忙,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因为担心人手不足,最终决定不带走三人的尸骸,而是临时在河边埋葬了下,打算事后再派人来迁坟。
再次动身时,气氛沉闷了不少。
倒是于克敌跟三哥还有郗浮薇三人镇定如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宋家老仆私下跟手底下人感慨,说到底是锦衣卫出来的,天子亲军,自家这些侍卫不好比。
“小姐可不是咱们家的吗?”手下笑说,“咱们小姐也是心平气和,一点儿都不惊慌,难怪入得了老爷的眼。”
“叫儿郎们都打点起精神,别在那俩校尉跟前丢了咱们小姐的脸。”老仆点了点头,叮嘱,“抓紧点,明后日就到了。”
其实正常赶路的话,这天的傍晚就能到了。
但因为损失了三个人,还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在暗中,更不知道有多少陷阱在前方,一行人不免走的格外谨慎小心,以至于速度大大的降低。
到了傍晚的时候,宋家老仆指着前方说宋礼目前就驻扎在那边,是已经看得见了:“民夫征发还没到齐,有些路途已经在修着了,可是到底才动工。不然咱们也不至于走的这么艰难。”
“只要义父平安就好。”郗浮薇平静的说,“今晚早点休息,明儿个一早走快点罢。”
晚上的防卫,宋家老仆又拉着三哥狠狠研究了一番。
次日起来总算没有缺人了,他才松口气,谁知道身边就有人一头栽倒,人事不省。
三哥跟于克敌紧急检查了下,说是中毒,毒是掺在了干粮里的。
“干粮这两日都搭在马背上 ,始终有专人看守。”闻言大家脸色都变了,“怎么会被贼人做手脚?!”
负责看守干粮的侍卫顿时慌了:“咱们都是宋家家生子,世代给老爷公子们做事的,难道还会害了大家伙吗?而且属下自己也吃了这干粮的,吃的时候随手拿,不曾故意挑选!”
老仆脸色铁青,问三哥:“您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估计去济宁城的时候就被盯上了。”三哥不答,只跟那两人要了装干粮的袋子,又向郗浮薇讨了支银簪,当着众人的面挨个试了所有干粮,发现只有少部分有毒,将这些挑出来扔掉,才说,“这是趁你们还没防备的时候掺进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挑拨离间,让咱们自相残杀。”
负责看守干粮的侍卫立刻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先不要管这些了。”三哥将剩下来的干粮收起来,说道,“赶紧赶路是正经!等跟宋尚书汇合之后,咱们有的是法子收拾他们!”
万幸接下来的路上再没出事儿,走了小半日后,就有正经的路可走了,是先到的民夫修筑的,夯实的土路。
宋家老仆下去找了个管事说了会话,还弄了驾马车过来给郗浮薇坐。
马车被簇拥着飞驰了一个多时辰,就在一座临时修筑的木楼前停下。
这木楼两层半高,底下圈了很大的一个院子,没种什么花草,都是夯实的广场,角上还建了望楼。
那望楼并非为了军事所用,倒仿佛是为了方便观测地形的。
宋礼这时候不在,留守此地的管事出来迎了郗浮薇,请她入内落座吃茶,张罗着派人去通知:“老爷同白老丈去巡视了,请小姐在此稍作休憩,小的这就派人去请。”
说是稍作休憩,实际上郗浮薇梳洗打扮了一番之后,将整个院子都转了一遍,还跟于克敌、三哥聊了好一会儿了,宋礼才灰头土脸的回来。
跟他一起的除了侍卫下仆外还有两人,其中一个穿着布衣,须发花白,然则双眸炯炯,有老当益壮之态,正是向宋礼献策的白英白老丈;另外一人三四十岁样子,面白无须,笑容可掬,虽然穿着常服,却让郗浮薇一见之下,就想起了去年到济宁接徐家兄妹回应天府的那位中官。
“今日辛苦老丈了,宋竹,还不快请老丈去梳洗?”宋礼给白英跟郗浮薇介绍了下,郗浮薇见他跟白英乃是平辈相交,就上来行了家礼,寒暄几句后,宋礼便暗示白英暂且回避。
这才同郗浮薇介绍那常服男子,说的很含糊,“这是应天府来的大人。”
那常服男子连忙说不敢当,道:“咱家不过是奉了陛下之命,过来瞧瞧的。”
郗浮薇心说果然是宫里的公公。
目前工程才开工,永乐帝就派了内侍过来,也不知道是重视呢还是不放心呢还是有其他的缘故?
正思索着,就听那常服男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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