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妍,既然已经来了,就让他们进来吧。”说着话,又捅了宁娇妍一下,小妮子这才回过神来,不禁小嘴一撇道:“原来你们早就看对眼了,那我还拦着干嘛。”
一听这话,宁娇妍的二哥宁旭赶紧向外招了招手,就见两个同样身材高大,相貌都很不错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其中一人大伙儿都认识,赫赫有名的衙内,金陵府通判许怀远的小儿子许晋。另外一人则很面生,但金陵人眼光都毒,几位女公子立刻看出此人不是本地人氏,而且也不是官宦子弟又或者书香世家。
从那一身颇为豪阔的穿戴以及略带几分卑微的神情上判断,此人应该是个富家子弟。
果然,他自我介绍姓杜名玉成,胶莱人氏,家中世代经商,刚来金陵书院念书不到半个月。宁娇妍上下打量他一眼,又瞅瞅许晋,小嘴习惯性地一撇:“你们家的钱应该不会比金陵纪家少吧?要不然堂堂许衙内和宁衙内是不屑与你为友的。”
呃……
杜玉成尴尬地咧咧嘴,有些不知该怎么接这话。
倒是许晋浑不在意,哈哈一笑道:“说的没错,玉成兄的家底比起金陵纪家只多不少。人家除了是世代盐商之外,还一手组起了沙海帮,早已垄断了沿海的漕运。你们知不知道,这船走海路远比水路快得多。所以今后漕运的天下,必定是他们杜家的。”
女公子们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全都面露讥讽之色。
这个世界,你再有钱也就比普通老百姓好那么一丁点,遇上风骨之士和达官显贵,连正眼都不会瞧你一下。而且同样犯事,庶民或许能网开一面,富豪却要从严处罚,正所谓为富不仁者最该杀,商人犯法砍头都不用等到秋后。
所以许晋不吹嘘杜玉成的家世还好,一吹嘘,杜玉成更下不来台了。倒是宁旭脑子转得快,忙道:“其实杜公子真正拿得出手的是才华,对不对?”
“对,对对……”许晋顿时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道:“玉成兄从小就颇有才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要不然怎么能进我们金陵书院读书呢!这不,就在刚才,他还写了一首非常应景的诗,正想拿给你们看呢。”
一听这话,女公子们顿时来了兴趣,宁娇妍拍拍桌子道:“快快,拿来给我们看。”
杜玉成慌忙从书袋中拿出一本册子,翻到中间一页,轻轻放到桌上。那上面用小篆工工整整地写着一首四言绝句,看那墨色刚刚干涸,的确是新作。
“花开人来早,湖影船色新。春日懒梳妆,景致满城倾!唔……倒是有几分才气!”轻声念完,宁娇妍点了点头,给了个不痛不痒地赞。
一位女公子不声不响地伸出纤纤玉指,在每句诗的第一个字上面点了点,宁娇妍轻轻哦了一声:“花湖春景……还是一首藏头诗,可以!”
这时,齐言心也伸来一指,点了点最后一句诗的最后两个字,宁娇妍突然像被刺猬扎了一下似的,浑身一哆嗦,随即抬起头,一脸鄙夷地道:“你们男人就这么中意那个倾城姑娘吗?能不能告诉我她到底倾城在哪里?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她,她不就是腰细一点,屁股大一点,奶……胸也大一点点吗?”
“还有皮肤白一点。”齐言心插嘴道。
“对,就这么点微不足道的优点让你们如痴如醉了?眼里没有其他女子了?还景致满城倾,整个金陵城吗?包括我们吗?”
杜玉成汗如雨下,不敢接话。
许晋看了宁旭一眼,脸上的表情明显在说:“你妹怎么这样啊?”宁旭轻轻叹了口气,一副你别问我的无奈。
“杜玉成,你才气是有点,但心思不能总放在青楼女子身上。难道你想和那个纪云一样,背个纨绔子弟的名头?走哪儿都让人瞧不起?你看今天这个日子,咱们书院里的人全都来了,唯独少他,为什么?就因为声名狼藉,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见人!”
说起纪云,宁娇妍浑身是劲,因为两人从小就不对付,彼此看不上,天天打嘴仗。
“你看这大好春光,美妙湖景,有多少值得大书特书的地方,你却只盯着一个青楼女子。而且你知不知道,倾城姑娘早就是纪云的人了,前不久刚给她梳的头。哼哼,你居然还一见倾心,真是……”
唰!
杜玉成猛然抬头,似乎有点吃惊的样子,于是宁娇妍也吃惊了,“你不知道啊?”
“玉成兄刚来金陵,有很多事情要忙,哪有时间去那青楼厮混。”许晋解围道:“况且你以为富家子弟都会跟纪云一样?就知道养花魁?玉成兄的志向高远着呢,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没错,杜兄的风骨我是深深领略过的,绝不是纪云所能比。娇妍,你就别为难人家了。”宁旭也来帮忙。
这个时候,齐言心悄悄拽了拽宁娇妍的衣袖,意思大家都是同窗,别太让人家下不来台。
“好吧,看来是我多嘴了,我给杜公子赔个不是。”嘴上说赔礼,可身体却没有任何动作,官家大小姐的任性显露无疑。因为宁娇妍的父亲也是金陵官场的重要人物,职位仅在知府梁宗秉之下,堂堂金陵府同知宁东升是也!
“哪里,哪里,宁三公子的话句句在理,玉成已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从此再也不去留意那些青楼女子了……”
杜玉成嘴上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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